第198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梁長風要趁著文沉被限制在大理寺的這段時間裡,把郭順搶到自己手裡。郭順的口供是口黑鍋,誰背誰倒霉。

  應三川來去匆匆,查了半日就回來報告,神色凝重道:「皇上,郭順跑了,他的職位被人頂替,今日我去查才發現此事。」

  這下出了問題。梁長風摸著鸚鵡想,誰提走了郭順?文沉分身乏術,不可能是他。梁長寧不知舊事,沒道理這麼快查到。他很快想到了閔疏。

  「新任太子少師是當今丞相的私生子,又和長寧王府有些關係。」梁長風肯定道:「一樁醜聞,牽扯頗多,他小小年紀能夠攪弄池水……我記得,他在學子間還頗有名望。」

  「此子有些來歷,」應三川看著梁長風的背影,思索著說:「宮變當日,我見過他,他站在長寧王身後,是侍衛裝扮。」

  梁長風細細思索,「那麼他從一開始就不是文沉的人,他是個變數。」

  應三川比了個手勢,意思是要不要殺,梁長風擺手否決了他,「不要總是想著殺人了事,此子可用。」

  應三川這幾年已經很少被梁長風教訓了。算起來,梁長風還要比他小几歲,他一開始跟著梁長風只是為了跳出裴家的籠子,尋自己的活路。可跟著梁長風久了之後,他又覺得和梁長風有些同病相憐。

  應三川最開始喊他皇上的時候只是遵循禮數,慢慢地才真的把他當皇上。他搞砸了私鹽之事,還一意孤行先斬後奏殺了危移,梁長風不僅沒有降罪他,還保下了他,應三川便開始把梁長風當做主子。

  應三川生得高大驍勇,梁長風的身姿卻清瘦欣長,應三川站在他身後時,總覺得他像是容易破碎的瓷器。他該保護自己的主子。

  「閔疏或許會對您造成威脅,他心思謹慎,又跟著長寧王,矛頭必然對準了您。」應三川說:「除之,才能以保萬一。」

  梁長風做了個手勢,「先叫人盯著他,看看他都跟誰走動。其他的朕自有打算,你下去吧。」

  應三川欲言又止,終究還是沒說話。

  夜裡,閔疏正睡著,張道著人來報,說郭順沒有挺過去,死了。

  孔宗查驗一番,說:「跟傷勢無關,是吊著膽子自己把自己嚇死的。」

  郭順死了,閔疏不得不重新審視全局,他想了片刻,說:「現在天氣熱起來了,屍體放久了要發臭,郭順這張牌廢了可惜,或許還能用一用。」

  閔疏剛被叫起來,披著外袍倚靠在塌上,不多時梁長寧也來了,他挨著閔疏坐在案側,順手給他攏了攏外袍,問:「郭順什麼時候死的?」

  張儉說:「不過半盞茶的時間,人一死就來報了。我和孔宗細細查過,不是謀殺,確實是他這幾天自己把自己嚇沒的。」

  閔疏在燭火閃爍間有了主意,他說:「把他的頭砍下來裝好,明日我帶去見文沉。」

  「你要挑撥離間,」梁長寧明白了他的意思,說:「你想讓文沉以為是梁長風殺了郭順。巧的是,今日應三川去了上林苑,他想提人,但頂替郭順的人被識破了。」

  上林苑不僅有鴿子,還有豢養的獒犬,能識別味道。文沉把郭順放在上林苑是因為上林苑有自己的人,他掌握著鴿子就等於掌握了消息來去,他養獒犬是因為可以辨析往來人員。應三川出入上林苑瞞不住文沉,即便他身在大理寺無法隨意行事,但消息也不過是延遲片刻到達他面前。

  閔疏笑起來,「正好,明日就借著這個由頭把郭順送還給文沉。」

  閔疏回想起幾年前,他在書房的屏風後聽到模稜兩可的談話,郭順帶著太后的賞賜進入丞相府,文沉含笑收下。重禮下掩藏的是他和太后親密的關係之外對彼此的防備和試探。

  「如果說郭順能出面親口說出當初的繼位遺詔是假的,那麼梁長風就不再能夠坐穩皇位,因為同樣身為儲君的你還在京城裡坐著。」閔疏說:「文沉把郭順藏在上林苑,就是留了這一手,他沒有把希望都放在梁長風身上,他時刻打算換人。」

  梁長寧看著閔疏,在搖曳的燭影里看到閔疏明亮的雙眼:「我們從前都沒有注意到這個人,文沉把他藏得太好了。他把人赤裸裸放在大家眼皮子底下,誰也不會想到他有這樣的作用。」

  他們發現郭順的時機剛好搶先一點點,才能夠把人偷出來關在自己手底下。不過可惜的是郭順死了,他從前也算是錦衣玉食,養了兒子是打算給自己養老送終,但好日子過太久,一落到地獄裡就能嚇破膽子驚恐而死。也難為他熬了這幾天。

  事情講完,眾人散場,梁長寧照例要賴著不走。孔宗和張儉頗有眼色,走的時候還帶上了門。

  閔疏合衣坐在榻上,對梁長寧說:「回去。」

  「不。」梁長寧說著進了內室,翻身躺上了閔疏的床,說:「明日天亮再回去。」

  閔疏走到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王爺在外頭也這麼耍賴?」

  梁長寧長手長腳,一躺下去就占了大半張床,他換了話題,說:「早開春了,我叫人給你裁了新衣,各料子都做了一件,你從前的那些都穿不下了。」

  閔疏看了他半晌,自己推門出去了。

  「誒!去哪兒!」梁長寧立刻翻身下床追出去,喊:「你跑什麼!」

  閔疏心說惹不起躲得起還不行嗎?不料剛走到門口就被梁長寧一把扛上肩,他說:「這是你的地盤,你在自己的場子上還怕我?」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