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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貴眼珠子一轉:「奴才去想辦法!」

  梁長風頷首同意了,又一腳踢開他:「滾出去,看見你就煩!」

  吳貴連滾帶爬地出去了,不一會兒外頭就傳來侍衛的詢問聲,和吳貴的低聲呵斥:「皇上的行蹤你們也敢打聽?誰給你們的這個膽子!不要命了嗎?文沉的命令堪比聖旨?壞了皇上的興致,要你人頭都算是輕的,還不退下!」

  梁長風一邊聽著他在外頭狐假虎威地訓斥人,一邊自己囫圇把鞋穿上了。

  日薄西山,一頂不起眼的小轎從西六宮的偏門抬了出去,吳貴換了身尋常百姓的衣服隨侍一旁,悄悄掩護著。

  轎子直接落在楚紅樓後門,老鴇只知道今日來的是個貴客,還不知道這就是當今聖上。

  知道了她也不敢信,當今聖上逛窯子這種荒謬的事情,放在話本子裡也無人敢信。

  長寧王府,安鸞殿。

  張儉急匆匆地進來,俯身在梁長寧身邊耳語幾句,梁長寧瞭然,轉頭對著閔疏道:「成了。」

  「皇上出宮了?」閔疏正在喝晚上的那一晚藥,他一邊喝一邊皺眉,「別驚動了皇上,叫楚紅樓拖到夜裡宮門落鎖,直接叫宮裡的人報到太后那兒去,就說……就說皇上不見蹤影,也找不著禁軍侍衛。切記,一定要大聲,一定要做出驚恐的樣子來,鬧得越大越好!」

  張儉看了眼梁長寧,見他頷首,領命退下了。

  梁長寧手裡捏著枚豆沙果子,等閔疏一放下碗,就把果子塞他嘴裡。

  閔疏噎了一口,哽了半天才順下去。

  梁長寧倒不是怕閔疏覺得苦,他只是單純的手癢,想餵點什麼東西給閔疏。

  閔疏吃東西的時候總讓他想起小時候逗弄的一隻野貓,嚼半天都不一定能囫圇吞下去,有趣得很。

  天色漸晚,燭影搖紅,梁長寧盤腿坐在榻上翻書,閔疏斜靠在床上,也在翻書。

  閔疏從書里抬起頭來,偷偷掃了一眼梁長寧,覺得他好似沒有離開之意,不由道:「這個時辰了,王爺明日還要上朝吧?」

  梁長寧從善如流:「是,叫他們打水來吧,也該歇息了。」

  閔疏忍不住道:「王爺不回自己的寢殿?」

  梁長寧攬住他的腰,把他從床榻上抱起來往裡一扔,自己躺在外側:「懶得,將就在你這兒歇一晚吧。」

  閔疏往裡靠,貼著牆小聲說:「就那麼兩步路,轉個彎您就回去了!」

  梁長寧充耳不聞,揚聲叫人打水來。閔疏有些怕他,咬著嘴唇不說話了。

  「怎麼,你這床本王睡不得?」梁長寧覺得好笑,帶著狎昵的意味按住他裹著繃帶的肩膀,「你人我都睡過了,區區一張床我還上不得了?再念叨,你就下去睡地板。」

  閔疏閉上嘴,再往裡縮了縮。

  梁長寧很不喜歡他這個明顯躲避的動作,長臂一攬就把人壓在自己懷裡了:「快睡覺,最好別躲來躲去惹毛我——」

  他拉長語氣,果不其然看到閔疏飛快地閉上眼睛,一副馬上就要入睡的樣子。

  梁長寧嘴角勾起來,輕輕地笑了一聲。

  梁長風胡鬧完了,回去的時候宮門已經關了。吳貴使了些手段才把人又送了回去,剛一進殿門,就聽見裡頭靜了一下,然後貼身伺候的宮女跪著爬過來,泣不成聲地求饒:「皇上,求您救救奴婢吧!求您饒了奴婢吧!」

  這個小宮女其實是他非常喜歡的一個宮女,從他還是皇子的時候就跟著他了。

  梁長風不由得抬起頭,順著空曠的寢殿望進去,看到了最裡邊兒坐在上頭一臉冷漠的太后。

  「母后?」他快步走進去,「她犯了什麼錯,要——」

  「拖出去打死。」太后冷冷道,「讓這宮裡的人都好好地看著,今日之事再出一次,那可就不是死一個人就能算了的。」

  她目光掃在梁長風身後的吳貴身上,吳貴知道事情敗露,立馬就跪下去了,「太后娘娘息怒!今日……今日之事必然不會再有第二次了!」

  太后眸色更沉,「看來你也有份!好,當真是好!來人!」

  「太后,」她身後的一個小內監小聲提醒道:「連著責罰兩個近身的,傳出去怕是不太妥當……」

  太后閉了閉眼,怒氣驟起,但她忍了忍,厲聲問:「你勾著皇帝到哪裡去了?」

  有長寧王的人在後邊兒給梁長風暗中打掩護,太后自然摸不到他的去處。

  梁長風不開口,太后睨著他,不甚高興地問:「你現在是個皇帝!也敢不帶人出宮?若是遇刺怎麼辦!」

  梁長風諷刺道:「是,這全京城的皇子都沒了,我若是死了,那母后可就只能靠著梁長寧了,他可不是個好相與的——」

  他話音未落,臉已經被扇歪到一邊。

  殿裡跪著的奴才們恨不得把頭低到地上去藏著,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惹了眼。一時間空氣都安靜下來,好像他們連呼吸都不敢大聲。

  皇帝的臉色深沉,目光帶恨,垂下的眼帘蓋住了眼裡陰冷的光。

  翌日上朝,太后坐在帘子後邊兒默不作聲,下頭的大臣也只說了些無關緊要的小事情來給皇帝充充臉面。

  剛要退朝,就見內閣大學士站出來叩首:「臣有本啟奏!」

  太后在帘子後頭睜開眼,望了一眼底下的文沉。他正微微皺眉,偏頭往後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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