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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元昭慢慢伸出手來，摟住了顧景懿的脖頸，以極輕的聲音說：「好。」
而後他滯了很久，「我想說……如果有一天，如果，我對殿下不好，或者不喜歡殿下了……殿下不要遷就我……要堅決地與我……與我，和離……」
寧元昭想，今日在看到顧景懿時，他就已經確認——手腕上痛意的發作，只會被顧景懿一人所牽引。
這代表某種可怕的操縱確實降臨在了他身上。
他不是自欺欺人的性格。
那一瞬間，他就想清楚了所有可笑的迷惘畏懼。
柳臨說，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會激動不已，不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會心中厭煩，哪怕竭盡全力也很難有什麼反應。
對於柳臨，對於顧琰，他便都是厭煩的。
厭煩於他們親昵的靠近，厭煩於被噁心的觸摸卻無能為力。
這是他恢復記憶後討厭上龍陽之好的真正緣由。
可即便如此，他的內心從始至終都平靜著。
唯有在顧景懿面前，他總會輕而易舉地失控。
其實顧景懿是不是男人好像並不重要，反正他喜歡他啊……只喜歡他……連內心深處仍腐生著陰影恐懼時，都會不由自主地為他擔憂，因他意動……
可惜。
「寧元昭。」
「……殿下。」
「你真的知道，怎麼惹我生氣。」
「殿下要違背我們的約定了嗎？」
寧元昭火上澆油般問了，卻再沒得到回答。
赤鳳拂雪浪，浪上桃痕又新疊；玉樹探明月，月下春情久難消。
寧元昭咬住顧景懿的肩膀，混沌又愉悅地想，他的公主，真的很生氣，很生氣啊。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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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第 88 章
寧元昭第二日是在宸月公主府醒來的。
睜眼時, 他恍恍惚惚地撐著床想要坐起，一道似酸似麻的無力感卻自尾椎頓時貫至全身，讓他不期然墜回了被褥間。
是比平時更軟和的褥子。
寧元昭摸了摸，從視野里的一角確定了身下墊的東西。
——他送給顧景懿的蠶絲小被。
倒也算是另一種方式的物盡其用了吧……畢竟他沒法拒絕這種用法, 因為他連自己是怎麼回到公主府的都記不太清了……
顧景懿讓他累到失去意識了。
顧景懿……
寧元昭慢吞吞抬起眼皮, 終於沒法再刻意忽視正牢牢抱著他的人。
這位漂亮的公主昨夜裡兇狠恣肆得要命, 無論是從哪個方面來說。
如果非要說出一點好, 大概是語氣稱得上溫柔。只是和這位公主說出來的惡劣之言相比, 這點溫柔只起到了令他更羞恥的反作用。
寧元昭臉頰發紅不知所措。
他靜悄悄凝視向仍睡著的顧景懿, 注意力不由被那好看的喉結所吸引。
上面有點淺淺的紅痕。
是他親過咬過的證據。
他忘了為什麼要親這裡了，或許是他親喉結時顧景懿就會無法忍受一樣愈發兇悍。
他應該不是腦子有病吧，否則做出近乎挑釁般的行為有什麼好處？好像還因此被掌臀了很多下……
雖然其中懲罰的意味更重，為他有朝一日要和離的想法……
很壞的顧景懿。
很生氣的顧景懿。
寧元昭不知為何有點難過。他伸出手來, 偷偷碰了下眼前的喉結, 又很快地縮回了手。
壓不住心裡的喜愛，卻怕顧景懿醒來。
顧景懿沒有絲毫動靜，應是睡得極沉, 於是他的膽子大了點, 開始好奇地在那喉結上一點點摩挲。
太過沉浸認真, 以至於被握住手腕時才遲鈍地想要掩飾「罪行」。
為時頗晚。
應是知道他沒力氣逃, 顧景懿竟直接鬆開了他, 轉而光明正大地覆上來與他親吻。
慢慢的，顧景懿將寧元昭抱進懷裡, 輕揉他的巴掌印, 很愛不釋手的樣子。
「偷偷摸摸的做什麼？嗯？」顧景懿的語氣慵懶柔和, 「還沒哭夠是不是？」
「……我哪有哭。」寧元昭囁嚅否認。
「是麼？可我記得枕頭都被元寶浸濕了……毯子也是……」
寧元昭心虛般捂住了顧景懿的嘴, 磕絆說：「殿下……你, 記錯了……別再，說謊話……好不好？」
顧景懿淡淡地嗯了聲，寧元昭便放了下了手。
「殿下……」他不知道顧景懿是不是不高興了。
「兩條。」顧景懿親親寧元昭紅潤的眼睛，「還好我備得齊全，是不是？」
寧元昭懵了下才反應過來顧景懿的意思，呢喃著反駁：「不是……」
「怎麼不是？」
「都怪你……」怪顧景懿太兇蠻了，把他逼到不能自已神智渙散的地步，根本注意不到和顧景懿無關的事。
「我看都怪元寶才對。」顧景懿倒打一耙，「都管元寶不乖，總是惹我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