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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時的場景在顧琰腦中一閃而過,他還記得他寫了三封信,讓小柴火去送。一封給銀竹,一封給姜祿,為的就是此事。

  還有一封,也給了姜祿,不過是讓姜祿找人,將信送到他舅舅手裡。

  「若我當時不去救銀竹呢?」寧元昭頓了下,又問。

  「不去啊……珍珠也會到哥哥手裡。」顧琰摸了摸手上的樹枝,「那不是查出來個養暗衛的密道嗎,慕容晃驚動了那些暗衛,是活不了的。」

  「銀竹也會死。」

  「所以我說呀,哥哥會得到珍珠的。周博海性子還算正直,知道因此害死了你的侍女,為表補償,他會主動將珍珠予你,反正他已大仇得報了。這般,哥哥討厭的人死了,又得了想要的東西,不是一件很好的事嗎?」

  死寂般凝滯的氣氛再次現於二人之間。

  所有一切都變得再明了不過,周博海與慕容晃的仇恨糾紛,在不知不覺間被顧琰利用,變成一個驚險萬分的局,姜祿和銀竹都是主動踏入其間的棋子。

  若不是那枚玉佩,事情絕不可能不了了之。

  唯有一點,他仍想不明白。

  「……你怎麼會知道,那個密道的存在?」

  「世界上的事情,總不能都是好運無缺,天衣無縫的。」顧琰模稜兩可地回答了這樣一句話,「哥哥問了我那樣多問題,是不是也該我問哥哥了。」

  寧元昭淡然凝視他,未曾回答。

  顧琰便自顧自地說了起來:「哥哥說討厭我,是因著我利用哥哥。我後來想想,也覺得對。只是事情做下,我已然無法收手,身不由己。」

  「當真是身不由己嗎?」

  「哥哥若如我一般長大,就明白了。」顧琰說,「我是想問哥哥,如果我沒有利用過哥哥,哥哥還會選擇皇姐嗎?」

  寧元昭蹙起眉,「你在說什麼?你是男人。」

  「哥哥喜歡一個人,哪裡會在乎他是男人女人,不過是……」顧琰垂下眼眸,「是我之過。」後面的字聲音很輕。

  寧元昭沒聽清楚。

  「你在說什麼?」寧元昭心中的怪異感愈發濃重,喜不喜歡男人,難道顧琰要比他更清楚不成。

  「哥哥,你還沒回答我。」

  「會。」寧元昭不欲與他再有糾葛,索性直言道,「世上之事,沒有如果一說。就算我與公主從不相遇,也絕不會選擇於你。」

  顧琰嗯了聲,從懷中拿出一枚青玉簪來。

  寧元昭這次看清楚了,這簪上確有重瓣蓮花的刻紋。

  顧琰說:「哥哥,我母親的簪子,是她留給我的唯一一樣東西。我之前想送予你,望你與我重歸舊好,可惜你不要……我做到如此地步,若母親在天有靈,想來會為我降下神罰吧。」

  好奇怪的話,顧琰的道歉與榮妃何干?

  「哥哥知道的吧,我母親不是重病而死,是皇后娘娘,為我母親賜下了毒酒……」顧琰波瀾不驚地說出一個驚天秘聞來,「皇后娘娘,想來與哥哥的母親無異。你的母親殺了我的母親,所以哥哥說得對啊,有這般深仇大恨,你當然不會選擇於我,是我不知自愛,鬼迷心竅了。」

  顧琰用一件寧元昭不知曉的事全然曲解了不被選擇的緣由。

  可寧元昭清楚地知道,他的拒絕,與所謂深仇大恨無關,畢竟他是今日才得知此事。

  顧琰的一切利用,難不成是來源於此麼?

  他一直把自己視作殺母仇人的兒子……

  寧元昭心中掠過震驚和詭異,面上則仍是平淡:「如此說來,你做的所有事,倒是順理成章了。」

  顧琰搖頭,「我想哥哥小時是不知這事的,不然怎麼會真心誠意同我玩耍,我是覺得造化弄人,很是難過。」

  說罷,顧琰抬手,想抱一抱寧元昭,就像小時候一樣。

  小時候在冷宮,他說一句冷,寧元昭就會抱住他。後來長大些,他離開冷宮,性子不再如過去那般高傲,便總會主動地抱住寧元昭。

  寧元昭從不拒絕他。

  不過這一次,他知道寧元昭會退開。

  果然……

  他退而求其次捉向寧元昭的手腕,上面有一個很深的咬痕,比他上次見到的更深,甚至破過皮結了痂。

  一看就知是誰做的。

  真是……惹人生厭……

  於是,痂被鋒利的簪尾刺開,傷口再度流出鮮血來。

  緊接著,他被寧元昭一掌打到了胸膛上。

  寧元昭覺得自己當真點背,不過是與顧琰心平氣和地說話,結果顧琰一邊噁心地想要抱他,另一邊又發瘋地將簪子刺進了他的手腕里。

  他拔出簪子,面無表情地向顧琰飛擲而去,簪尾劃破顧琰的臉頰,釘進了顧琰身側的樹幹間。

  寧元昭低頭,看了眼手腕流出的鮮紅血液,問:「你下毒了嗎?在簪子上。」

  「怎麼可能呢,哥哥。」顧琰直勾勾地盯著他,「我只是覺得,哥哥手腕上的牙印,很礙眼罷了。」

  顧琰低低地笑了聲,「我上次就告誡過哥哥了,要多些警惕。哥哥沒聽我的話,果然又受傷了……算不算得上咎由自取?」

  有腳步聲從不遠處傳來,寧元昭看到了小柴火的身影。

  「元昭哥哥,有人催我了,我該走了。」顧琰拔下簪子,走近寧元昭,似嘆非嘆地說,「對了,我忘記了件事——顧琰應當提前恭賀哥哥……新婚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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