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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景懿伏在他身上,眼中閃過滿意與愉悅。
寧元昭一無所覺,不再說這事,只道:「後日京中有集會,很是熱鬧,聽說會演舞龍舞獅,還有很多有意思的小玩意,殿下陪我一起去看看吧。」
「人會很多。」
「我會牽緊殿下的手護好殿下,不會被擠到。」
顧景懿與他十指相扣,「要這樣牽。」
「好。」寧元昭親著她的嘴唇回應她。
兩日後,京中集會。
寧元昭與顧景懿換了常服,皆是月白的顏色。寧元昭如約牽住顧景懿,領她閒逛些小攤。
顧景懿自若得很,絲毫沒因周圍擁堵的人群產生半分不悅。
寧元昭護著他,沒有人能近他的身。
寧元昭正大光明牽著他的手,將獨屬於他們的特別與親密昭示於所有人眼前。
單這兩點就足以叫顧景懿不能拒絕共游集會的請求。
他在一處糖葫蘆攤子停下,指了指其中一串個大的,說:「這串山楂生的好看。」
寧元昭便笑著掏出錢幣來,買下顧景懿選的那串糖葫蘆。
寧元昭發現,顧景懿吃糖葫蘆時,喜吃糖衣,不喜吃裡面的山楂,嫌太酸。於是總是他替顧景懿吃掉山楂肉,也不算浪費。
就是盯著他吃完後,又要以親吻為名,去嘗嘗山楂的味道。
現下亦是如此。
顧景懿嘗完那串糖葫蘆,就找了由頭,將寧元昭按在一處無人的巷中,專心致志地吮他舌尖。
顧景懿的吻不緊不慢,倒真像是細細品味些什麼絕世佳肴。
寧元昭則有些受不了這種境況下的慢條斯理。
不遠的街面上儘是人群,保不准就會有不知情地走到這來,到時候被人看見,可真是要將他們夫婦的灑脫傳遍京城了。
懷著隨時會被人撞破的緊張,寧元昭捏住了顧景懿的頭髮,發出一道含糊的喚聲來:「殿下……」
顧景懿不為所動,還試圖強行吞下他的制止。
寧元昭沒法,只好一邊順著她回應,一邊努力找准機會反客為主,再自然而然與她分開。
顧景懿往往會不太高興。
寧元昭安撫道:「回家親好不好?在這裡被人看見了,總歸影響不好。」
他說這話,並非敷衍,是帶了些決心的。近日裡許是夜夜同住的緣故,顧景懿離他太近,親吻的次數都多了許多。
有時會給他一種無法克制的錯覺。
讓他些微難以招架。
即便如此,他都並非全然有把握這安撫奏效。
下一刻,寧元昭的想法就被證實。
「還沒有嘗出來味道,阿昭。」顧景懿摸摸他的唇,「回到家,山楂的味就消失了。」
寧元昭的嘴巴太容易被親得微腫嫣紅,任誰都能看出來他方才經歷過怎樣的親昵。
顧景懿根本忍不住想再度親吻的欲望。
「不可以。」寧元昭很堅決,「這附近人太多了。」
「膽小鬼阿昭。」顧景懿揉玩他的耳垂,「緊張得身體都在顫。」連舌頭都無意識地一下下纏緊,真不知道掙脫時費了多大的心力。
但寧元昭自身是意識不到,還會一本正經義正言辭地哄他,微潤的眼睛間帶著一股子懵懂的情態,勾人得要命。
若是日後,他做得更過分一些,他的阿昭會抖得更厲害嗎?
真是……
期待。
「沒有顫。」寧元昭完全不知他惡劣的想法,「殿下可不要胡說。」
「哪裡沒有?」顧景懿笑著戳他臉頰。
「我說沒有,就是沒有啊。」寧元昭捉住他的手指,「不是說過,會聽我的話嗎?」
「是。」顧景懿被可愛到不能自已,擁緊他說,「我的主人說什麼,就是什麼。」
寧元昭臉有點燙,矜持地嗯了一聲。
他理好兩人因為相擁而微亂的衣衫,重新執起顧景懿的手,「我聽著外面有歡呼聲,應是在舞獅了,我們過去看看,好嗎?」
「好。」顧景懿俯身偷親了下他的側頸。
就在這時,幾道不算輕的腳步聲傳進了兩人耳中,聽聲音正是向著他們所在的巷子而來。
寧元昭面色不變,向前一步,萬分自然地將顧景懿護在身側。這般,路過之人便不會輕易窺探到顧景懿。
大概是剛剛親吻過,寧元昭對顧景懿的保護顯得尤為外放。顧景懿含著笑將臉搭在了他肩膀上,佯裝出一副溫婉崇敬的樣子來,靜悄悄凝視他。
來人則有些出乎寧元昭的意料。
是慕容晃,他帶了薛俊庸,還有幾個小廝。
前些日子,寧元昭與寧亦舟夜探周博海之後,便設法讓大理寺知曉了慕容晃擄人,周雅兒自殺一事。
雖未有證據,不能對慕容晃如何,但朝廷之水深不可測,一人知,十人傳。總有與慕容尚書不對付的,對慕容晃暗暗留了意,以圖再找出他的把柄來。
寧亦舟後來告訴他,這些天,慕容晃都被慕容尚書關在家裡,不允外出,以防他在年關之際惹是生非。
令寧元昭奇怪的是,慕容晃進入巷子,恰與他們打了照面,面上竟絲毫沒有意外的神色。
有鬼。
果然,寧元昭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了濃濃的險惡。
怎麼回事?
大理寺之事,他確認小舟做的沒有破綻,應是不會為人所覺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