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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那道傷痕吻過一遍,顧景懿不太高興地將臉埋在他頸窩,說:「阿昭明日就要走了,我再也睡不好覺了。」
「過幾日再陪您。」寧元昭親親她的側臉,「您等等我,好不好?」
「是要回去向皇帝提親嗎?阿昭。」
「是啊。」寧元昭淺笑著說,「我答應過您的。」
玄霓蛻皮那日,顧景懿說要與他成親,他說了好。
「不要太久。」顧景懿滿是歡愉與期待,如果忽略他眼中詭異的欲色,倒真像個沉浸在愛戀中的小女孩,「我等不住的。」
「我現在就不想讓阿昭離開。」他攏著寧元昭的腰,又展現出無理取鬧的一面來,「阿昭必須再讓我親一親,否則我沒了念想,馬上就會死掉。」
「殿下是妖精麼?」寧元昭捧起她的臉頰,「就這般喜歡親啊。」
哪怕已被親過幾次,他還是無法適應。
「是啊。」顧景懿毫不掩飾自己的熱衷,撥弄著他桃紅色的耳垂微微出神。
不能怪他,他想。
誰讓寧元昭哪裡都粉雕玉琢,勾人得厲害,讓他總是止不住地渴。
壞阿昭。
「若我真是妖精……」他咬咬寧元昭的耳垂,俯身低頭,「也一定是蛇妖,阿昭知道的……」
尾音被他以舔吻的方式吞掉,寧元昭發著顫握緊了他的頭髮。
吻過之後是漫長的相擁。
寧元昭在這樣的時候總顯得格外迷人,渡過了最開始的不應懵懂,現在的他在習慣的同時會散發出一種名為占有的冷酷感。
是的,冷酷。
且是從蛇蛻之後才隱隱約約出現的。
顧景懿最開始時還以為想錯了,可後來寧元昭下意識按住他的後腦勺,抑或是拽緊他脖子上的軟綢時,他就知道那不是錯覺。
他簡直喜歡得快要瘋掉,恨不得立即把寧元昭一口口吃掉。
他兇狠地咬了下寧元昭腳踝上的紅痣,藉以紓解牙根處傳來的癢意。
不多時。
一點微涼忽而撞上寧元昭的腳腕。
他低下頭,看見了一條紅繩。
紅金絲線交錯編織,還系了一圈小小的金鈴,微微一晃就會響起細碎好聽的聲音來。
顧景懿隔著細繩親了親剛添上了新牙印,笑問:「阿昭喜歡嗎?」
「怎麼想起為我系這個?」寧元昭伸出手,想將顧景懿拉近些。
顧景懿不為所動,只撥弄著小金鈴玩,還時不時地碰碰那顆紅痣。
寧元昭傾過身,捏住她脖子上繫著的軟綢,將她往身邊帶了帶,又親親她的唇,「喜歡。」
顧景懿這才笑起來,摟住他的脖子說:「戴上這個,別人就看不見阿昭的小紅痣了,阿昭不可以卸下來。」
太過惹眼的小紅痣。
顧景懿喜歡給上面烙下牙印,這樣紅痣就會自然凹進印痕中,看得不再清晰,只有他才知曉。可牙印總是不長久的,他得用什麼將那顆小紅痣永遠地圈住。
「可以嗎?阿昭。」他問。
「可以。」寧元昭放開軟綢,「殿下喜歡就好。」
顧景懿含笑著將綢緞帶子撫摸平展,「都被阿昭拽皺了。」
寧元昭蹭蹭她的臉頰,「我為殿下做幾條新的,到時候帶給殿下。」
「要做得漂亮些。」
「一定。」
是的,顧景懿脖子上繫著一條軟綢。
這是寧元昭的第三個發現。
不寬不窄的一條白色軟綢,即便睡覺的時候也要繫著,實在是矚目。
寧元昭記得寧亦舟說過,顧景懿小時候脖子上受過傷,留下一道傷疤,此後再也不肯露脖子。
但遮掩成如此,未免讓人生疑。
他不提及此事,因為總擔憂會不小心戳公主難過。
他的好奇太明顯,顧景懿察覺出來,主動向他解釋,說是疤痕太醜,當時又未能好好醫治,祛不掉了,故而她自己很不喜歡,總要遮著心裡才舒服些。
她對寧元昭很坦然,還肯在夜深人靜燈光具熄時握著寧元昭的手指讓他悄悄摸一摸那疤。
偏近脖頸中央的一道疤。
很是猙獰,好似連周邊的血肉都帶得不太鮮活。
寧元昭摸過,所有的疑惑盡然消了,唯剩滿滿的心疼。
顧景懿不願意取綢帶,倒是很喜歡讓他攥緊綢帶牽引著她。寧元昭索性一直縱著她的喜好,只是暗暗將這事放在心裡,準備尋找尋找消除傷疤的法子。
第四日午後,顧景懿帶著玄霓親自將寧元昭送到寺門。
雲成群,風微寒。
寧元昭記得第一次來菩提寺時,寺內也下了雨,雨停之後他站在牆檐上遙望顧景懿的宮殿,連她的影子都看不見。
昨夜是同樣的雨停。
他卻可以與顧景懿十指相扣地依偎親吻。
得到的變多了,竟愈發不滿足了,不滿足見不得天日的親昵。
人真是貪婪,寧元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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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元昭策馬離開了菩提寺。
顧景懿看著他的衣袂徹底消失不見,平靜地摸了摸伸長著脖子的黑蛇,回了寶心殿。
他坐於軟榻上,感受著吹拂而來的輕風,罕見有了些冷意。
仿佛殿中炭火的暖都隨著寧元昭一道被帶走了似的。
明明寧元昭才離開不到一刻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