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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景懿之前的餵酒之行和如今的輕佻逗弄幾乎擊潰了他某種名為克制的信念。
他真的害怕自己會忍不住輕薄公主。
比如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用那種滿含曖昧的方式去給公主餵酒。
雖然這絕對違背他的尊敬之心。
他想他需要好好地靜一靜。
「殿下,天色不早,臣該回府了。」寧元昭嘆了口氣。
「壞阿昭。」顧景懿光明正大擁住他,「總是想跑總是想跑,我陪一個醉醺醺的壞小孩睡了一天,沒想到這個壞小孩只想著自己。」
寧元昭聽著這話,不知為何笑了,他摸了摸顧景懿的頭髮,「殿下想如何?」
「公主府移了一株梨花樹。」顧景懿說。
寧元昭聽言,柔聲詢問:「我有幸陪殿下一道觀賞嗎?」
「從來都有。」顧景懿聲音認真,承諾一般。
寧元昭徹底失了抵抗之力。
罷了,最壞不過是回府晚些,受點家法。反正已經晚了,不差一時半會兒。
陪顧景懿賞梨花的事定了下來,寧元昭心中莫名鬆快幾分。
他想找找自己的衣裳在哪,卻不想被顧景懿拉住了,她說:「阿昭的衣裳沾了酒,我讓人拿去洗了。」
「那我讓老闆娘去給我隨意拿身衣裳來。」
「我已為阿昭備好了。」顧景懿用被子蓋緊他,隨即叫了侍女的名字。
寧元昭不知所以地重新窩在被子裡,在侍女放下承衣托盤,退出近水閣後,才被允許出來。
那是一身暗赤色的織雲綢。
華貴斐然。
「送給阿昭。」
「又是您前駙馬的麼?」寧元昭腦子抽了一下。
「不是。」顧景懿笑著拿起衣衫,「專門給阿昭做的,阿昭試試看。」
寧元昭當著公主的面換上,剛剛好。
……就是太惹眼了些,不管從哪方面。
「好看。」顧景懿說,「我喜歡阿昭這樣穿,阿昭以後可要多臨幸臨幸這身衣裳。」
「這是您才能用的織雲綢。」寧元昭歪了下腦袋,「穿出去會惹人非議。」好在今日夜黑,不會被輕易看到。
「那便偷偷穿給我看。」顧景懿不在意。若是小笨蛋成了駙馬,多的是穿的機會,不急於一時。
寧元昭哼著笑了下,說:「我以後多穿些亮色的衣裳。」他看出來了,公主是真的喜歡。
「小機靈鬼。」顧景懿說著,也慢條斯理穿上了外袍,是她一貫穿的淡色,泛著微微的月白。
寧元昭俯下身為她理順裙擺,猝不及防聽見她問:「阿昭呢?阿昭喜歡我穿什麼樣的衣裳?」
寧元昭當真思考了數秒,直起身認真回答:「都好,我都喜歡。」
公主國色天香,荊釵布裙亦不能掩其風華。
顧景懿點點他的唇,「總會有最喜愛的,我多換些顏色穿,阿昭就知道了。」
寧元昭愣了下,臉變得有些發燙,小小地嗯了一聲。
-
一切都理好後,兩人一道自望煙樓後門而出。
如今的時間,大喇喇從門庭若市的前門離開,豈不是炫耀寧元昭和公主關係非凡。
傻子才會如此做。
後門連著寂靜曲折的長巷,月明星稀,枝影疏斜,幾乎沒有人的蹤跡。
寧元昭熟悉這裡,他很快找出了去往公主府最近的路。
他們並肩而行,走了小半,顧景懿慢慢停了下來。
「殿下?」
「累了。」顧景懿直白地給出回答。
寧元昭深覺自己疏忽,想必公主平日裡都是馬車轎攆,如今跟著他,倒是把幾天的路都走了。
「是我粗心大意。」寧元昭想了想說,「不若我背您吧。」
抱也可以,就是會更冒犯些。
不過比起兩人同睡一榻,這冒犯又顯得微不足道了。
「我可不像阿昭一樣嬌氣。」顧景懿抱臂不動。
寧元昭看著她含笑的眉眼,隱隱明悟了什麼,他憑著直覺,伸出了自己的手:「那我牽著殿下吧,牽著就不累了。」
顧景懿仍然未動,微微挑了下眉。
寧元昭沒再猶疑,輕輕牽住了她的手。
沒有被拒絕。
溫熱與冰冷相交,在月色下融成獨屬於兩個人的默契。
「走吧,殿下。」寧元昭展顏一笑。
兩人的影子在月下交疊,顧景懿用了些力,反牽住了寧元昭。
就這樣,兩人牽著手漫步到公主府的後牆。
「公主先進去吧。」寧元昭緩緩鬆了手,「我看著您進去,待您進府後,我再翻牆而入,與您匯合。」
「小毛賊。」顧景懿撓撓他的掌心,又重新握緊,「就這樣怕被人看見?」
「有點點。」寧元昭第一次沒有用理由掩蓋。
無論是對他自己,還是對公主。
「既如此。」顧景懿思索著說,「我還從未嘗試過翻牆,阿昭帶我試試吧,我們一起翻牆。」
這樣的請求實在不算過分,寧元昭當然不忍心拒絕。
他說了聲得罪,而後緊緊攬住顧景懿的腰,帶她飛身而上。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感覺公主……似乎比尋常女子……
要重些……
怎麼會呢?
公主明明不胖……腰身也很是勁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