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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消息無疑是雪中送炭。
讓營帳中激憤難耐的氣氛得到了很大程度的緩解。
王宇紅著眼睛,「當時咱們凱旋歸京,我就聽人說過,太子爺之所以被軟禁,就是因為那些悍匪,說是什麼悍匪,我後來讓人查過,那個地方一直太太平平的,怎麼可能就在咱們路過的時候突然出現悍匪。
只怕就是京都那些老不死的搞的鬼。
說起來...」
王宇知道蘇卿卿對太子爺的感情,他看了蘇卿卿一眼,「太子爺心裡,終究是有我們的。」
這一仗,也許是太子爺送來的百餘車軍糧就擺在跟前,讓人心裡踏實,也許是蘇家軍的主將蘇卿卿瘋了一般的狂虐進攻。
他們這一仗,打的出奇的順利。
北燕鐵騎原本趾高氣昂,勢在必得,可接連半個月被蘇家軍打的屁滾尿流,上了戰場,幾乎連反抗的精力都沒有,基本就是立正站好準備挨打的狀態。
北燕那邊眼看這個士氣不行,立刻採取了另外一個備用方案。
當天夜裡,一口氣連奪了大燕七八座城池又被人趕回邊境線的北燕軍營里,放起了一盞孔明燈。
王宇納悶的望著對面的孔明燈,「他們什麼意思,這是投送暗號呢?」
趙康傑抱臂冷笑,「總不能說咱們蘇家軍的軍營里有叛徒吧,別的地方有沒有我不敢說。但是咱們蘇家軍,但凡有一個叛徒,我當場表演吃屎!」
王宇嫌棄的看了他一眼,「你算是噁心完了!這玩意兒放的不正常,咱們得警醒著點,今兒晚上別睡了,我守後半夜你守前半夜...」
趙康傑給了王宇肩頭一拳,「都是跟著將軍南征北戰這麼多年過來的,瞧不起誰呢,這前半夜都快過完了,用得著我守麼!少特麼廢話。」
王宇笑了一下,「你前幾天不是有點傷風麼!」
「算個屁!」趙康傑擺擺手,然後一屁股原地坐下,手撐著地面,仰頭看天上的滿天繁星,「我小外甥今年六歲了,上次我回去,騎著我脖子讓我教他打仗呢。」
趙康傑有個姐姐,嫁給了大同縣令,那縣令在官場上不善鑽營,但是對她姐姐好的很。
那麼多當官的,哪一個不是三妻四妾,富有的房子大的女人多,窮一點的。就算是無法三妻四妾,起碼娶了媳婦之後,身邊還要再帶一兩個紅袖添香的。
他這姐夫也算是一股清流了。
和他姐姐成親這麼多年,身邊始終就他姐姐一個人。
王宇知道趙康傑家裡的事,他父母死的早,從小他就是被這個姐姐拉扯大的,「想你小外甥了?下次咱們回去,接他來軍營里玩幾天,小孩子,尤其是小男孩兒,都喜歡來軍營,帶勁兒。」
趙康傑吁了口氣,「我姐說,不讓他參軍,以後學習好,做個官,學習不好,愛是做個小買賣呢還是回家種地呢,反正不讓他上戰場。」
趙康傑參軍之後,早些年她姐就沒睡過一個安穩覺,天天都做夢他戰死沙場。
王宇笑了笑,沒再說別的。
就著星光聊著天,不知不覺一眨眼天亮了。
一夜無事,趙康傑和王宇心裡也算是踏實了幾分。但還是將對方放了孔明燈的事告訴了蘇卿卿,他倆一夜也沒有瞧出個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來,蘇卿卿琢磨了一會兒,「讓人看好糧草吧。」
天一亮,新一輪的戰鬥再次拉響。
這仗已經打了半個多月,被侵占的城池也都重新奪了回來,乘勝而上,蘇家軍氣勢十足,蘇卿卿更是骨子裡的殺戮喧囂到沸騰的程度。
她從來沒有哪一仗打的像這次這麼酣暢淋漓過。
或許,是因為糧草是容闕送來的。
後來朝廷也送來一批軍糧,但負責後勤的將士當場就檢出,這批軍糧里有一半以上是發了霉的陳米。
莫說吃了果腹,吃了不死人就是萬幸。
得虧太子爺提前送來了軍糧,不然,他們沒有將北燕鐵騎趕出去。反倒是被自己人送來的糧給毒死了。
今日一戰,蘇卿卿對對方的第一座城池,勢在必得。
白馬鐵甲,長槍在手,她颯爽英姿衝鋒陷陣。
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廝殺的快意中時,一道犀利的鐵箭穿過眾人,直抵蘇卿卿後背。
咻咻咻——
一箭發出,直接命中,緊跟著不等所有人反應過來這一變故,後面三支箭羽一連射來,位置沖的全是蘇卿卿胸口心臟處。
那被蘇卿卿貼身帶著的護身符,瞬間被鐵箭堅硬鋒利的箭頭刺穿,裡面的藥粉直接滲進蘇卿卿那猙獰的傷口裡。
一瞬間的天旋地轉,蘇卿卿一骨碌栽下馬。
當時距離她最近的就是王宇。
後背中箭,翻身倒地。
這刺激幾乎逼瘋了王宇,王宇悽厲一聲叫喊,「將軍!」
他連滾帶爬下馬朝蘇卿卿撲過去,與此同時,扯著嗓子喊了一聲,「老趙!」
聲線顫到劈叉。
趙康傑讓這一幕刺激的睚眥欲裂,眼淚橫流,眼前模糊一片。但是他不能倒下,甚至不能衝到蘇卿卿跟前去。
北燕大軍當前,蘇家軍數萬將士的性命都在這裡呢!
捏著手裡的韁繩,提著手裡的大刀,趙康傑抹了一把橫流的眼淚,「給我沖!」
知道發生了什麼的,心頭帶著恨意,越殺越勇。仿佛每一刀砍出去都是在給他們將軍報仇,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只被同伴的士氣鼓舞。<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