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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卿卿揣測著原因,「你家裡不願意?」
秦婉如道:「我娘沒得早,我爹去年得了中風,今年越發人事不知,家裡唯一能替我做主的,就是我大哥。但是我大哥去年年底被派到了鎮西,現在府里,就是我繼母當家。
二皇子多大一棵樹,她豈能放手。
留著我被禁錮在那牢籠里,她全家上下里里外外跟著沾光。
我原本也沒有指望家裡人,就想著我被人害得不能生育了,按照皇后的性子,她必定會另擇正妃給二皇子。
但因為我是被毒害的,所以她礙著體面,會給我一個好歸宿。哪怕是不放我回家,讓我去庵裡帶發修行也行。可誰承想,二皇子不鬆口,皇后也不鬆口。」
計劃有變,與最初的設想完全不同,秦婉如苦笑一下。
蘇卿卿倒是意外,「你寧願去庵裡帶發修行青燈古佛也不願意在二皇子府中?那當時出閣...」
提起當時出閣,秦婉如很重地捏了一下手中的帕子,「若非榮三作亂,我何至於如此。」
榮三,榮安侯府三小姐。
蘇卿卿之前聽人提起過那件往事,也就不再多問。
「那你打算如何?」
秦婉如直白道:「我知道你們要對付二皇子,之前兩次合作,咱們都進行和很好,我想與你聯手再做一次,只是不比之前的小打小鬧。」
用吉祥的話,干特娘一票大的!
「之前蘇雲鶴的事,還要多謝你幫忙。若非你及時,只怕此刻我都不能坐在這裡了。」蘇卿卿沒有接秦婉如這話,只是提了另外一件事。
秦婉如就笑,「我就說你是個聰明人。」
「你想從蘇雲鶴下手?」
「蘇雲鶴,蘇享,蘇靜禾,誰不能下手呢。」秦婉如說話帶著幾分漫不經心。
可她那眼底神色,蘇卿卿卻熟悉得很,那是一種孤寂,一種無依無靠孑然一身的孤寂。
她可太知道這種孤寂的滋味了。
那是被背叛過才會有的。
蘇卿卿不知道秦婉如到底經歷過什麼,更不知道她為什麼對二皇子排斥到這種地步。但她知道,她和秦婉如的合作,將是一個絕好的機會。
等蘇卿卿從碎紅樓離開,已經是快要宵禁時分。
吉祥早就在府里等得焦灼,終於把人盼回來,蘇卿卿一進門,她就嘰里咕嚕一邊服侍蘇卿卿更衣一邊回稟。
「娘娘,銅錢胡同遭遇雪水倒灌,應該不是意外,是人為,今兒京兆尹黃大人從排水道里摸出了這麼大的石頭。」
吉祥比劃了一下,那石頭足有四五個拳頭大。
「這石頭堵在排水道處,什麼水能流得過去。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奴婢查到,昨天早朝之後,太子殿下去過一次銅錢胡同,然後今兒早朝之後,太子殿下又去過一次清泉寺。
那些從銅錢胡同出來的百姓,都被安置在清泉寺了,太子殿下從清泉寺離開之後,就直接回了豐臺的莊子。
聽寺中小沙彌說,太子殿下當時臉色很難看,像是得了什麼大病。
還有,今兒一早早朝的時候,陛下也詢問殿下身體,殿下好像是病了還是什麼。」
蘇卿卿很輕地挑了一下眉梢。
這就有趣了。
太子下了早朝好端端的直奔銅錢胡同去了?
他去,必定是那裡發生了什麼事或者有什麼人,讓他必須去。
同理,他去清泉寺也是一個道理。
捻著手指,蘇卿卿望著窗外搖擺的虬枝細想,到底有什麼人能讓容闕這樣上心,而這個人,他又不能告訴她呢?
見了這個人,容闕甚至連家都不回。
容闕要避著她...
是提防她還是保護她?
有時候,提防和保護,都會讓一個人突然遠離。
揣度著容闕的用意,蘇卿卿默了許久,忽地轉頭朝書桌方向走過去,「吉祥,研墨。」
第169章 謠言
狼毫湖筆蘸著上好的徽墨,蘇卿卿凝神些許,刷刷落筆。
吉祥有些驚訝的看著宣紙上漸漸成形的畫,是一個姑娘,明明是俊秀的五官,可眉眼間透著颯爽英姿朝氣逼人。
「這...」猶豫一下,吉祥忽的眼眸一顫,朝蘇卿卿看去,「這是...原本的你?」
蘇卿卿一直知道吉祥聰慧,但此時此刻聽到這個準確的答案,心下還是不禁很輕的嘖了一下。
真聰明。「嗯,是我。」
剛剛望著外面無盡的黑夜,她耳邊縈繞著容闕數次的熾熱呼吸。
「你知道我等這一刻等了多久嗎?」
「卿卿,我好想你,好想好想你。」
「卿卿,你讓我等得好苦啊。」
「卿卿,永遠別離開我。」
...
當時她只當做是呢喃情話,聽得心尖發酥,可現在再回想這些話,容闕說這些的時候,眼底的情愫那樣的濃,他仿佛當真等她這個人等了無數個日日夜夜。
她從召國來此,攏共不過幾個月,他們的關係發生轉變,更是屈指可數的日子。
怎麼這感情就濃到這種地步!
若說是熱戀...
她感覺自己也算是全身心投入了,卻沒有容闕的感情那般厚重。
除非...
蘇卿卿想到了容闕心頭的那個白月光。
吉祥都能從她身上發現了端倪,察覺出什麼,那容闕呢?<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