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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竇家軍凱旋當日,那個本該端坐在馬背上,嘴角噙笑,馬尾在空中張揚的小將軍,卻遲遲沒有出現。

  當晚,宮中沉寂的大殿上卻多出了一個人,他手裡拖著一個渾身破破爛爛,早已分辨不出面容的半百老人,毫不留情地將他扔在了明德帝面前。

  那男子一身戰甲,上面還有殘留的血跡,一張口便是囂張至極的語氣,格外耳熟。

  他抬起頭,笑得意氣風發。

  「陛下,臣來遲了,人是帶回來了,至於怎麼處置,雖陛下的便。」

  他轉身,走時還在自言自語:「李景知這招還真是妙。」

  「嘖。」

  他仿佛突然想到了什麼,劍眉一皺。

  「某人該不會以為本將軍真的死了在偷偷哭鼻子吧?」

  竇凌雲揚著馬尾逐漸走遠了。

  殿上明德帝與李景知對望一眼,不禁失笑。

  他們紛紛將目光落在了跪趴在殿中央那人的身上。

  那正是前不久叛逃的梁丞相。

  他一路隨人逃到了邊關,得知了竇凌雲遇刺的消息,想要趁著混亂回到故國,不曾想這只是個要抓他的幌子。

  那時遲遲搜尋不到梁丞相的蹤跡,李景知便懷疑他極有可能要回羌族,這才立即著手給竇凌雲傳信,演了這麼一出,瓮中捉鱉的好戲。

  梁丞相即將行刑前,李景知去了一趟刑部大牢。

  牢中,他安靜地坐在地上,仿佛一個遲暮老翁,竟給人一種慈祥的錯覺。

  但他可是一條徹頭徹尾的毒蛇。

  獄卒上前為李景知打開了牢門,他在昏暗中緩步走了進去。

  「我本不想來見你,但仔細想想,倘若我父親的在的話,興許會來送你最後一程。」

  曾經明德帝剛登基的時候,梁丞相與定國公一文一武,在朝堂鼎立,那時,或許他們可能也是無話不談的摯友吧。

  「可以告訴我,為何要這樣做嗎。」

  梁丞相轉了轉混濁的眼珠,望著李景知那張肖似定國公的臉,突地笑了。

  「為什麼啊......因為......一山不容二虎。」

  「定國公不死,我何來在朝中有翻./雲./覆./雨的機會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景知聞言不禁譏笑。

  竟只是這個原因。

  竟然是如此簡單的緣由,卻讓他的父親白白喪命。

  以他父親和長姐的命,換來了明德帝愧疚,換來了梁丞相如今的落魄。

  可不值。

  根本就不值得!

  那天,李景知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從刑部大牢里走出去的。

  他只記得,出去時,同獄卒輕聲說:「梁丞相在牢中畏罪自盡了。」

  可他的手上,卻沾滿了梁丞相的血。

  那獄卒見了硬是沒說出一句話來,只是不停地驚恐點頭,依他所言。

  走出刑部大牢時,萬里無雲。

  李景知一抬頭,就看見了面前那道火紅的身影。

  葉清漪跑到他面前想要去牽他的手,卻被他避開。

  「髒。」

  他剛剛殺了一個人,手上都是血。

  葉清漪見狀一愣,但她只是笑了笑,毫不在意的一把拉過他的手,拿出懷裡的帕子,細心地為他擦拭雙手。

  最終,她牢牢同他十指相扣。

  「這樣就不髒了。」

  掌心滿是少女的嬌嫩。

  溫暖的氣息將他層層包裹住。

  陽光下,他們相視一笑,牽著手越走越遠。

  結束了。

  一切,都結束了。

  第74章 大婚(上)

  三年孝期很快就結束了, 戰事已停, 朝中局勢也逐漸穩定。

  而李景知與葉清漪的婚期定在了五月初四的夏至。

  那時正好剛剛入夏,溫度適宜。

  這日子是李景知定下的,當時一堆人都圍在他身邊好奇,問他為什麼非要選在這個日子。

  他卻只是搖頭輕笑, 吊足了眾人胃口, 結果最後來了一句:「秘密。」

  就這麼兩個字,差點讓李景知慘遭毒手。

  當時葉清漪就在院中教李玥瑛用劍, 聽到李景知在屋中不停哀嚎:「夫人!!救命啊!!!」

  結果換來的是眾人更加激憤的心情。

  「就顯得你要有媳婦兒了是吧?!你們還沒成親呢!」

  引得葉清漪與李玥瑛在院中頻頻失笑。

  後來她也是偶然停李玥瑛再次提及此事。

  這丫頭心裡也好奇,拉著葉清漪的手一直問個不停。

  她當時只能無奈地笑:「恐怕你還是要問定下婚期的人, 因為我也不太明白。」

  但當葉清漪把話說完以後,她才似猛地反應過來。

  「婚期是哪日?」

  李玥瑛聞言沒繃住, 邊走邊笑話她:「哈哈哈哈不是吧?!清漪姐姐,你這個當事人莫非還把婚期給忘了?!屆時可莫要讓我四哥落個空啊!」

  在李玥瑛的歡聲笑語中,葉清漪似乎明白了李景知為何要將婚期定在了夏至。

  因為多年以前, 他們二人在絕蹤山上初遇,雖不知具體是何日子,但確為夏天。

  而在鄴京重逢的那個雨夜,他在雨中闖入了她的視線。

  那日葉清漪清晰地記著,正是五月初四,夏至。

  這是他們相識相知的日子, 亦將是他們二人相守一生的開端。<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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