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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原本想說駙馬爺。
但是字音吐出一瞬便立刻改口。
在簫譽不認他之前,他不管是不是蕭濟源,都只能是子慕的師傅。
蘇落和簫譽相視一眼,平安的這個回稟,和簫譽的猜測是一致的。
「為什麼要接近他?」簫譽轉著一隻白玉茶盞,垂著眼看那茶盞里已經涼透了的茶湯,問道。
平安巧妙的回稟道:「那人說,她們宮主認定了子慕的師傅是蕭大將軍。」
蕭大將軍,蕭濟源。
「她們宮主早些年和蕭大將軍是有婚約的,並且兩人感情很深,只是後來蕭大將軍中了狀元之後,被皇上親手拆了婚約,將他指婚給長公主殿下,成了駙馬爺。
儘管如此,蕭大將軍和她也一直在暗中來往,在京都置辦了宅子讓她住著,每日都會過去坐坐。
蕭大將軍原本計劃,等那一場戰事結束,就和長公主商量,說她是家裡的親戚,把她接到府里。但是沒想到那場戰事蕭大將軍戰死沙場。
她們宮主當時傷心欲絕,帶著她秘密離開京都直奔戰場那邊,原本是想要去迎接蕭大將軍的屍體,可陰差陽錯走錯了路,卻在走錯的路上遇到了受重傷的蕭大將軍。
她把蕭大將軍帶回了她們玉門派養傷。
蕭大將軍傷的重,養了半年才能下地,後來就一直在玉門派住著。
但是今年不知怎麼,忽然失憶了,趁著玉門派的人不防,他跑了出來。」
簫譽聽著平安的回稟,冷聲嗤笑,「漏洞百出。」
平安道:「是,漏洞百出,但是這也正說面,她說的這些根本不連貫的事情,在某種程度上是真相,或者說,是她知道的那一部分。
因為另外一部分真相她不知道,所以才會漏洞百出,」
第344章 見到
「這些都是你問出來的?」簫譽知道平安的本事。
平安如實道:「不完全,有些問題,是按照蘇子慕師傅的問話技巧問出來的。在審訊方面,他真的很有技巧性,卑職按照自己的方式問不出來的,換成他的話術,全都問出來了。」
倘若真的是蕭濟源。這技巧不足驚訝。
畢竟是要常年和各方細作鬥智鬥勇的,沒有敏銳的觀察力洞悉力以及巧妙的語言技術,怎麼不動聲色的解決那些細作們。
「那這些,他也知道?」簫譽問。
平安搖頭,「王聰傳話,沒讓他進地牢,也沒讓他接觸那人,這些他一字不知。」
簫譽想了會,嘆了口氣,「把他叫來。」
平安霍的抬眼看簫譽。
哪怕是之前在京都,簫譽都沒去親眼看過這個「蕭濟源」。
平安心裡明白,簫譽牴觸。
他怕極了不是。
現在不光要見,看樣子還要談話,平安猶豫道:「王爺,什麼話,卑職去傳吧。」
平安心疼他家王爺。
簫譽擺手,朝他安撫笑道,「無妨,去傳話吧,總要見面的。」
平安看了蘇落一眼,轉頭出去。
那一眼,蘇落明白,平安是希望她能安撫一下簫譽的情緒,他怕他家王爺心裡難受。
等平安一走,蘇落朝簫譽看去,兩人四目相對,簫譽扯嘴笑,「沒事,平安過度小心了,我都二十多了,什麼面對不了。」
蘇落起身,走過去,主動彎腰,在他嘴角親了一下,「我陪你一起。」
簫譽嗯了一聲,額頭抵在蘇落彎下來的肩膀處。
書房裡,一室靜謐,蘇落沒動,也沒說什麼安慰人的話,她不太會安慰人,說出來的話乾巴巴的。哪怕心裡著急嘴上也說不出什麼,就這麼一動不動讓簫譽抵著。
須臾。
簫譽悶在她肩膀處,啞著聲音開口,「我怕他不是,我又怕他是。」
怕他不是,空歡喜一場。
怕他是,可心已經不是曾經的心。
玉門派那人招上來的那些什麼蕭濟源曾經和別人藕斷絲連還情投意合,這些話,簫譽是一個字不信的。
但是,蕭濟源失憶了。
失憶了的他,長公主和簫譽都是陌生人,在他心裡是沒有一隅之地的。
簫譽怕這種被陌生的感覺,也怕他失憶這些年有過什麼他和長公主都無法接受的變故。
直到外面響來腳步聲,簫譽才在蘇落腰上拍了拍,「我沒事,你坐那吧。」
這不是沒事。
簫譽若是真的沒事,他會逮個機會就沾點便宜。
但此刻就只是拍了拍她的腰讓她坐回去,蘇落倒也不是想讓占便宜,但是簫譽明顯情緒不對。
但這人的厲害之處就在於,你能感受到他情緒不對,可等她坐定,再看簫譽的時候,他臉上又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混不吝樣子,所有的情緒,遮掩的乾乾淨淨。
蘇落心疼。
「王爺,子慕的師傅來了。」平安在外面回稟一聲,猶豫一下,沒進來。
蘇子慕的師傅自己進了書房。
之前還坐在桌案後的簫譽,在蘇子慕的師傅進來一瞬,站了起來,繞出桌案,抱臂斜靠在桌案上。
蘇落又覺得有點好笑。
簫譽看著眼前這個帶著面具的男人。在那人要朝他行禮的一瞬,打斷了他的動作,直接擺手免了,問道:「為什麼戴面具。」
那人也不勉強,大大方方站在那裡。<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