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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看到簫譽手裡提著的酒罈子,禁軍統領松下半口氣,「王爺歇息便是,下官這就回宮復命,內侍總管還在宮門口等著呢。」
他說著話,陪著笑,伸手去拿簫譽手裡的酒罈子。
簫譽動作躲避,笑的混不吝,「想拿走?憑什麼呢?我家酒坊釀出來的酒,憑什麼讓你這麼就拿走呢,誰知道你拿走之後要做什麼?」
禁軍統領沒料到他竟然不給。
立刻道:「王爺,事關我朝和南國的貿易,不是小事,還請王爺把酒給卑職,不瞞王爺說,下官今兒收到的命令就是,不惜一切代價將酒帶回去。」
簫譽想了想,忽然一笑,「只說是把酒帶回去,但並沒有說把酒怎麼帶回去對不對?」
禁軍統領跟不上簫譽的思路。
簫譽道:「既是如此,我給你倒一碗,你端回去復命就是,陛下如果問起來,你就說,我捨不得多給,把問題都丟給我,有什麼事讓陛下只管找我問責就是,如此你也算是完成任務了,對不對?我不算是為難你吧。」
禁軍統領:...
他總覺得哪裡好像不太對。
但是又反駁不得。
「王爺,您還是把酒罈子給下官吧,這端一碗酒回去算怎麼回事,這...」
簫譽沉了臉,「酒是我的,酒廠也是我家的,這酒怎麼給我說了算沒問題吧?想要一罈子的話,那就勞駕你再去別處找找,問我要,就是只有一碗!」
禁軍統領:...
他簡直難以想像,他端著一碗酒進御書房復命的時候,皇上會是什麼臉色!
第170章 分酒
皇上能是什麼臉色,皇上那是炸了的臉色。
內侍總管秉著多喘一口氣是一口氣的原則,顫巍巍將那碗酒端進了御書房。
原本歡笑一堂的御書房,瞬間安靜下來。
南國幾位朝臣大眼瞪小眼,彼此一個對視,最終目光齊齊隨著那碗酒落向皇上的桌案,又看向皇上。
「陛下,臣等大晚上的誠心誠意進宮求一趟酒,您這未免也太欺辱人了吧?」兵部尚書臉色瞬間陰沉下來,話音帶著強國使臣的那種毫不客氣。
皇上臉都是綠的,望著那碗酒,怒火中燒幾乎想要將那酒水直接掀翻在地。
啪的一拍桌案,皇上怒道:「怎麼回事?讓你去取酒,怎麼就取來一碗?」
簡直可笑!
大老遠的特意從宮外運酒進來,就這麼一路端著一碗酒進來?
皇上甚至都無法想像內侍總管是如何冒雨將這一碗酒端進御書房的。
內侍總管心裡苦啊。
皇上已經放出豪言,說那酒廠是皇上自己個的,內侍總管就不能說這酒是從人家南淮王那裡死乞白賴要來的。
只能道:「啟稟陛下,酒廠那邊實在不知道使臣們要這個酒,這個酒一共就釀了兩罈子,一罈子南淮王今兒帶走了,另外一罈子,就剩下這一碗的量了,奴才全都帶進宮了,只是進宮路上罈子不慎磕了一下,這才又轉到碗裡端進來。」
內侍總管心裡長嘆:我盡力了——
南國使臣也不是傻子,自然沒有那麼好糊弄,兵部尚書道:「這樣好喝的酒水,既然酒廠是陛下御用的,那宮宴上為何不用這種酒水而要用劣質的呢?」
皇上心裡有氣撒不出去,還得賠笑,「這個酒不好釀造,回回成品也就那麼一兩罈子。」
兵部尚書不買他的帳,咄咄逼問,「就算是只有一兩罈子,我們尊貴的公主不遠萬里前來,難道配不上陛下這一兩罈子嗎?
這罈子就剩一碗也就罷了,既然南淮王今兒能帶走一整罈子,那之前的宮宴為什麼不把那一罈子酒用來招待我們的公主殿下呢?
我們千里迢迢來聯姻,我們想著兩朝和平共處,陛下可真是好心思,竟然這樣瞧不上我們?
也罷,既然陛下瞧不上,我們也沒必要死皮賴臉留在貴朝京都了,不勞陛下招待,我們明兒一早就走!」
說完,南國幾位使臣齊刷刷起身離開。
皇上怎麼可能讓他們就這樣走了。
他們前腳離開,後腳南國就得舉兵打過來。
情急之下,皇上連皇帝的威儀都沒了,霍的起身,雙手撐著桌案探了半個身子朝前挽留,「幾位留步,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兵部尚書也不是真的要走,只是擺出氣勢而已。
被皇上挽留,他冷著臉回頭,眉梢帶著一股戾氣,沒說話。
皇上忍著被他國使臣羞辱的屈辱,面上陪著笑,道:「這酒廠雖然是朕的,但是朕平日裡哪有時間打理他,平時都是南淮王在管理酒廠。
酒廠里出了什麼新釀的酒,都是他送進宮,一般也沒有多少,朕家宴上或者與朝臣共飲的時候就用了。
這次的酒水,著實是南淮王沒有送來...」
不等皇上解釋完,外面有小內侍回稟,「陛下,南淮王求見!」
南國幾位使臣彼此相視一眼,眼底帶著一股看熱鬧的幸災樂禍,兵部尚書道:「必定是南淮王聽說我們惦記陛下的酒水,特意來送了。」
皇上根本沒有理由不讓簫譽進來。
可一旦簫譽進來,他剛剛親口說的,這酒廠是他的這件事就瞞不住了。
這算什麼?
他堂堂皇帝難道還需要撒謊嗎?
皇上一個腦袋八個大,不過一個瞬間,嘴裡激起一個大血泡,恨不得眼睛一閉直接一頭昏厥過去。<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