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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高一矮兩個面具人。
簫譽頓時一聲輕笑,抬手拍拍陳珩的肩膀,「壞事做盡了,留心半夜有人敲門。」
說完,簫譽抬腳朝外走,「走,去布莊瞧一下。」
刑部尚書頓了一下,跟上簫譽。
京都一天之內連著被火燒搶掠了兩家商鋪,還都是鎮寧侯府的產業,一時間坊間眾說紛紜,鎮寧侯府再次陷入輿論的旋渦。
只是這謠言傳著傳著,不知何時,變了味道,竟然頗有幾分統一口徑的樣子。
官府還沒給出官方結果,坊間就定了案,說:是鎮寧侯當年用殘忍的手段害死了京都知名戲班子裡兩個學徒,人家冤魂回來索命了。
這傳言越傳越邪乎,有鼻子有眼的,甚至連鎮寧侯當年是為什麼殘忍殺害對方的緣由都說的清清楚楚,手段說的清清楚楚。
蘇落坐在別院的花架下,聽春杏學舌外面的話,聽得瞠目結舌。
簫譽才從府里離開不過兩個時辰,外面竟然就傳成這個樣子?
跟著,蘇落心口猛地一跳。
忽然想起,在春溪鎮的時候,蘇子慕想要留下小竹子,央求蘇落在藥堂救人那時,好像說他做過一個夢。
夢裡他被鎮寧侯府賣進了戲班子。
那戲班子好像是叫...頌月班?
蘇落手指一顫,看著春杏,「外面有沒有傳言說這戲班子叫什麼?」
春杏一雙水靈靈的眼睛閃著圍觀不嫌熱鬧大的興奮,「頌月班。」
第129章 要見
相同的名字讓蘇落心尖發抖。
她穩了一下呼吸,朝春杏道:「這個頌月班,在京都很出名?」
春杏道:「當然,之前頌月班還在的時候,京都很多高官家裡做壽或者什麼,都要請頌月班的過去唱幾天的。」
蘇落從來不知道這些,「頌月班不在了嗎?什麼時候不在的?」
春杏想了想,「就是小姐來鎮寧侯府那年,五年前吧,班主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宣布解散了頌月班,班主連夜離開了京都。
按理說,這樣的戲班子裡,別說名角,就是尋常的角兒,其他戲班子也願意收,可頌月班解散之後,戲班子裡從大到小,沒有一個留在京都的,全都離開了,當時傳言就沸沸揚揚。
有人說是頌月班的班主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連累了戲班子裡其他人。反正當時就眾說紛紜的,誰能想到,時隔五年,這事兒又讓翻出來了呢。」
春杏幸災樂禍的說,只要鎮寧侯府出事,她就快樂加倍。
蘇落一顆心卻是默默的安穩了幾分。
五年前戲班子就不在京都了,那也就是說,蘇子慕說的那個夢,其實並不是真實存在...
蘇落覺得自己有病。
她剛剛竟然有一瞬間覺得蘇子慕真的被賣進了戲班子。可明明蘇子慕從出生到現在從來沒有和她分開過。蘇子慕今年才五歲。
她讓蘇子慕說的那個夢攪合的有些分不清現實和夢境了竟然。
左手的手指無意識的捏了捏右手的指尖,蘇落道:「當年就有過傳言說戲班子的人被鎮寧侯殺害嗎?」
春杏搖頭,「這個倒是沒有聽說過。」
正聊天,一個婢女從院子外面進來,上前行禮,「長公主殿下請蘇姑娘去一趟府里。」
蘇落一愣,一面起身朝屋裡走,一面問,「現在?殿下說什麼事了嗎?」
那婢女搖頭,「來傳話的是長公主府的小廝,倒是沒說什麼事。」
玉珠原本跟在蘇落身後,聞言道:「小姐先去更衣,奴婢去瞧瞧來的是誰。」
玉珠之前一直在長公主跟前伺候,對那邊府里的人事了解的很清楚。
她離開不過片刻便折返,正好蘇落換好了出門的衣裙。
玉珠笑道:「是二門處的小廝,以前長公主出門的時候,他曾跟過車。」
這意思便是這通傳話並無意外。
蘇落笑了笑,留了春杏在家,帶著玉珠出門直奔長公主府。
馬車轆轆,穿過人聲鼎沸的鼓樓大街,蘇落坐在車內無事,挑起一點車簾朝外瞧,眼底帶著稀奇。
她在京都住了那麼久,還沒正兒八經怎麼看過京都的街頭呢。
商鋪櫛次鱗比,滿大街的男男女女或歡喜或嗔怒,那樣鮮活,猛地蘇落眼皮一跳,一把扯了旁邊坐的玉珠,「你看看,那個是不是子慕和小竹子?」
蘇落瞪大了眼朝外瞧,玉珠探身過來,順著蘇落所指望過去。
就見一高一矮倆小孩兒正從熱鬧的鼓樓大街拐入旁邊略顯寂靜的巷子裡,蘇子慕的手裡好像拿著一個面具。
玉珠看清楚了,蘇落也看清楚了。
只是玉珠不知道蘇子慕曾經提過的那個夢,只面色尋常的道:「是子慕少爺,小姐要叫他嗎?」
蘇落卻再次被蘇子慕提過的那個夢縈繞住,心跳的有點快。
一高一矮,帶著面具...不會是蘇子慕和小竹子的,他倆就算是跟著師傅學功夫,這才學了多久,還沒有一個月呢,怎麼可能有那麼出神入化的功夫去把人家鋪子打劫了呢。
不是的,肯定是她想多了。
蘇落簡直覺得自己有病,她怎麼會有這麼離譜的想法,覺得今兒那逞凶的面具人是蘇子慕和小竹子呢。
她有一大把通順的道理能說服自己,可心裡就是不踏實。<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