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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後掌柜的呼喊聲傳了過來。
金寶疑惑的看向大步流星離開的陳珩,趕緊跟上,「爺,出什麼事了。」
陳珩一頭鑽進馬車,「去春溪鎮!」
陳珩臉色差到極致,金寶跟了陳珩這麼多年,自然能看得出來,他這已經是怒火衝天的樣子了。
不過取個頭面,這到底怎麼了?
金寶沒敢多問,吩咐車夫即刻出發。
馬車裡,陳珩黑著臉,攥著拳,忍無可忍,一拳砸在車壁上。
他就說呢,蘇落離開他離開鎮寧侯府怎麼可能過得好,他這裡還等著蘇落過活不下去來求他,結果呢?
簫譽!
陳珩恨不得將這個名字用牙齒磨爛。
鎮寧侯府。「你說什麼?」垂死病中驚坐起。
自從成親那日被陳珩結結實實甩了一耳光,陳珩又當眾宣布他以後睡書房,顧瑤就一病不起。
心緒鬱結,大夫開多少藥都枉然。
好容易在鎮寧侯和鎮寧侯夫人的雙雙強迫下,陳珩從書房搬回正房這邊。儘管夫妻還是分床而睡,一個睡內室,一個睡外面的軟塌。但顧瑤這面子好歹是齊全回來一點。
現在只要陳珩能親自送她一套頭面,別管陳珩心裡如何,她好歹是能面對鎮寧侯府上上下下那麼多雙眼。
結果她頭面沒等來,卻等來貼身婢女一句回稟。
「世子爺在珍品齋遇上了雲霞郡主,不知怎麼,世子爺連頭面也沒拿,黑著臉惱怒著從珍品齋出來,直接吩咐人去了春溪鎮。」
顧瑤抄起手邊小桌上的一隻琉璃盞,憤怒砸了出去!
蘇落!又是蘇落!
「我要你不得好死!」
被顧瑤詛咒怒罵的蘇落一無所知,她只記得簫譽說,今兒是他的生辰,也記得簫譽說,人總要開始新的生活。
簫譽說,昨天晚上沒有說完的話,等今天吃過她煮的那碗面之後再說。
蘇落想了整整一夜。
她也有些話該和簫譽說清楚。
說她是蘇落,說她是鎮寧侯府世子爺的前未婚妻,說她身上可能會麻煩不斷。畢竟她也不能確定顧瑤會不會再對她下手,陳珩是不是肯真的放過她。
至於父母的仇,她沒法說。
還沒到那一步。
輾轉反側一夜,蘇落拿定了主意。
把這些能說的都說了,如果簫譽還願意喜歡她,她想要嘗試新生活。
她和簫譽在一起的感覺,與曾經和陳珩在一起的感覺,完全不同。
她會心跳加快,會害羞惱怒,會緊張期盼...她能感受到,自己是鮮活的。
去真定送了下水,蘇落回來的路上去了一趟筆墨鋪子,挑了一方硯台,幾刀橙心紙,又買了一支湖筆。雖說不是挑的最好的,但林林總總也花了她五兩銀子,是她目前能力範圍內,能送出最好的禮物了。
蘇子慕帶來的那幫小孩搓洗下水的確是拿手,蘇落和那幾家的大人又談了一次,大人樂的讓自己孩子去賺錢。再說,如今蘇落生意做得好,在小街這裡有名聲了,誰不想結交她。
買完給簫譽的禮物,蘇落揣著那些小孩的契約去了真定的衙門。
得給這些契約蓋章了才能生效。
「你說好端端的,怎麼就忽然換了人呢,新官上任三把火,也不知道這火要怎麼燒!」
「你操這心幹什麼,他這火怎麼燒也燒不到咱們這裡,咱們不過就是個干苦力的。」
「顧大人不是鎮寧侯夫人的親哥哥麼?誰敢把他擼下去啊?新上來這個什麼來頭?」
「聽說是南淮王,南淮王在鎮寧侯世子爺成親當天鬧了一場。嘖,都是上面人打架,咱們看個樂呵就行...蓋章?契約拿出來!」
蘇落過去的時候,隱約聽到負責蓋章的兩個衙役聊閒天,聽得心頭一驚。
南淮王竟然在陳珩婚宴上鬧了一場,還把陳珩的舅舅給從官位上擼下去了?
蘇落頓時大鬆一口氣。
她自從和真定這邊簽了生意,就唯恐有人作亂,現在真定府衙的官不是鎮寧侯府的人了,是南淮王的人了。就算是鎮寧侯府的誰要害她,她也沒有那麼怕了。
這南淮王真厲害。
第74章 無辜
等蘇落從真定回去,已經是半下午。
春杏正在院子裡餵那幾隻小雞,見她回來,擱下手裡的簸籮迎上來,嘴角眉梢都是笑。
「子慕帶來的那幾個孩子真能幹,那麼多下水,他們幾個也就兩個多時辰就洗完了,乾乾淨淨的,我今兒可舒坦了。」
幫著蘇落把騾子車牽到草棚,春杏瞧見車上的一隻匣子。
「這是什麼?」
蘇落臉頰帶了點紅,有點不大好意思,「今兒蕭大哥生辰,我給他買的點東西。」
春杏頓時一雙眼亮起來,「應該的,應該買的,那一會兒要一起吃飯嗎?我再去買點菜?」
春杏巴不得她家小姐和蕭大哥發展點什麼呢。
蕭大哥簡直太好了!是她見過最好的人!
要真有個人能照顧她家小姐,這個人還是蕭大哥...
蘇落拿了匣子往正房走,「買點,我想著,晚上切一盤下水,蒸一個雞蛋羹淋點香油,再做一條魚,你去買條魚,買兩條,一條紅燒,一條我燉點湯,用那個魚湯給他煮碗面。」
春杏打趣蘇落,「好上心啊。」<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