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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就是很普通的問話,但那種強大的壓迫感讓族長心裡打顫的厲害。

  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我與王二和你們去。」

  他是族長,鬧出這種事,他必須得去。

  王二一聽自己要去,立刻一甩胳膊。

  「我不去,我去幹什麼,誰愛去誰去,我沒錢,不去藥堂,我更不去衙門,老子打兒子,天經地義,沒聽說過老子打兒子還要去衙門的,少嚇唬人,你當我什麼世面沒見過。

  我是抄起扁擔了,但是他要不正好站在那裡,我也打不著他,他是因為你們那小孩才沒跑的。就算是官老爺斷案,也是你們的錯。

  要不是你們,他能不跑?

  再說了,咱們村兒不是還有獸醫麼?等獸醫從丈母娘家回來給小竹子瞧病也一樣。」

  王二耍橫耍混耍賴。

  簫譽沒多說話,直朝族長道:「既然你們兩個去,那騾子車還坐得下,上車吧。」

  說完,也不管王二是不是願意,直接一把提溜了人往車那邊走。

  王二立刻扯著嗓子叫喊,「殺人啦,殺人啦,王八犢子們,當年我大哥豁出一條命救你們,你們不能見死不救啊,殺人啦...」

  簫譽從騾子車上找了一根拴桶用的繩子,沒費多少事,三兩下把王二五花大綁又找了個破布塞了他嘴裡,直接把人丟上車。

  全村沒有一個人攔著。

  開玩笑呢,人家要去衙門呢,誰敢和衙門沾上邊。

  族長看的一愣一愣的,戰戰兢兢爬上騾子車。

  回程的時候,簫譽沒用蘇落再趕車,他坐在左側最前方趕車,旁邊的座位坐著族長。

  一改先前的強大氣場,等騾子車出了王家村,簫譽溫聲問族長,「我剛剛一直聽王二叫罵他大哥怎麼怎麼回事,他大哥是什麼人啊,感覺很厲害的樣子。」

  簫譽突然溫和下來,族長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

  轉頭去看簫譽,見這年輕人雖然依舊繃著臉,但臉色一點不嚇人。

  簫譽見族長看過來,笑了一下,「剛剛在村里,我讓王二給氣著了,要是哪裡說話沖了族長您別和我一般見識,我實在是...沒見過這麼混帳的東西,我給您賠個不是,我就是單純的和他生氣。」

  簫譽道歉的態度誠懇極了。

  族長心裡瞬間被熨帖,無奈的嘆了口氣,「王二是混帳,讓你們見笑了,要是別人這樣,我身為族長早就管教了,可王二...」

  族長話音頓了頓,又嘆了口氣。

  「王二他哥以前是朝廷的大官,特別大的那種,聽說是什麼工部什麼官。反正早些年他們兄弟都不在村里住的。」

  聽到工部二字的時候,簫譽是結結實實震驚了一下,腦子飛快的想著工部那些人。

  六七年前,還是工部的大官...

  六七年前,姓王。

  這都不用想,前工部尚書王昌閔,工部就這一個姓王的,精通水利。

  簫譽皺了皺眉,沒想到竟然能在這裡遇上王昌閔的弟弟?

  「大概是六七年前吧,王大人忽然回了我們村,說是要回村重新修整一下村子,好好弄弄祠堂什麼的。

  當時大家都很高興,王大人還專門畫了村子的修整圖,都不用我們出錢,大家跟著出力就行。

  哪想到,王大人剛剛回村的頭天晚上,我們村就遭了悍匪。

  王大人有功夫,是他把悍匪打跑的,不過他受了重傷。」

  說到這裡,族長回頭看了小竹子一眼,眼裡帶了點淚花。

  「和小竹子差不多,王大人也是頭上讓打了個血窟窿,沒救及時。

  我們村的人都感念王大人的救命之恩,當時跟著王大人一起回來的,就是他弟弟王二,王大人出了事,王二第二天就從我們村走了。

  差不多又過了兩年多,他又回來了,帶回了小竹子,說這是他大哥的孩子,以後他們就在村里住下了。

  他大哥對我們有恩啊,他家祖房早就破敗不堪,我帶著村里人搶工給他修了出來,他們叔侄倆住下。

  那時候小竹子才兩三歲,王二也不打人,他從小就讓小竹子喊他爹,他這麼教孩子,我們也沒啥說的,人家親叔侄。

  後來,後來也不知道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王二一喝多了就開始打小竹子,最一開始大家還管一管,可王二是人家越管他打的越狠...」

  說到這裡,族長想起這些年小竹子挨過的打,有點說不下去。

  簫譽握著韁繩,拇指剮蹭了剮蹭韁繩,「王大人葬在哪裡了,等我去拜祭拜祭。」

  族長思緒回神,「沒葬,當時黑燈瞎火,大傢伙是在村口找到王大人的,看他頭流了血,那時候誰家裡都沒騾子車,又不敢搬動他,村里幾個壯小伙就結伴去鎮上請大夫,其他人回家拿點家裡的木頭啊被子啊啥的,大家想在那裡先籠火。

  也有人回家燒水,怕一會兒大夫看診要用熱水。

  他頭上那麼大個血窟窿,誰都不敢搬動他。

  當時留了人在那裡看守著,結果等我們折返回去,那看守的人睡著了,王大人不見了。

  大家第二天白天發現了血跡,一路到後山,還有拖行的痕跡,都說王大人是被野獸拖走了。」

  野獸拖走了?

  不光簫譽疑惑,就連蘇落都轉頭看了族長一眼。

  簫譽默了一下,又問,「那時候,王二在哪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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