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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女兒不孝,讓弟弟委屈,也讓爹娘在天之靈也不能安息。」
蘇落一把將頭上的被子掀開,發狠的抹了一把眼淚,力氣用的大,眼尾都讓她擦紅了。
哭什麼。無能才哭。
她在這裡哭,有的是人在笑。
憑什麼她要哭。
斷線了的淚珠子被發狠的抹掉,蘇落起身,將揉亂的被子疊整齊,舀了一瓢水擰了帕子,擦了一把臉。
春寒料峭,水缸里的水激的人頭皮發麻。
那股寒勁兒讓蘇落徹底頭腦清醒過來。
不論今兒那人說的是真是假,不論鎮寧侯府有沒有對不起她爹娘。現如今她沒有本事和鎮寧侯府相抗衡更無法給爹爹一份榮耀。
她得好好努力,或許,有一天她就有這個本事了呢。
春杏端著用灰面搓洗的一小盆大腸進來,晚上燈光昏暗,她沒從蘇落臉上看出什麼不對,聲音帶著盈盈喜氣,「剛剛我算了算,每天給雲祥酒樓送兩桶,再加上咱們自己賣的,這一天至少就得三桶的量,就怕屠戶那邊不能固定每天有那麼多下水賣給咱們。」
蘇落將帕子掛好,「明天我去真定一趟,看能不能從那邊的屠戶手裡定一下下水,能定到的,咱們都收了。」
春杏一瞬間愣住,「真定?可真定和春溪鎮離得這麼遠,每天來回收下水那得用多少時間。」
蘇落回來的路上就想好了,「明天去買輛騾子車吧,咱們家裡做買賣的,有個車總要方便點,自己駕騾子車過去的話,來回也就一個時辰,快。」
春杏眨眨眼,總覺得她家小姐好像不太對勁,「就算是騾子車快,咱們也不能把真定的下水都收了吧,咱們要不了那麼多啊。」
正說話,外面響起蘇子慕的聲音。
「大哥,大哥!」
小孩兒聲音叫的急,蘇落和春杏連忙奔出去。
「怎麼了?」蘇落跨出門檻朝蘇子慕看過去。
蘇子慕喘著大粗氣,臉上帶著驚恐,一雙烏溜溜的眼睛在月色下泛著不安,「我看見陳珩了,就在巷子口。」
春杏頓時吸了口冷氣。
蘇子慕嚇得不行,「姐,你要跟他回去嗎?你要回去嗎?是要回去嗎?」
蘇子慕反覆的和蘇落確認,臉上的那股小表情更是讓蘇落那被刀尖戳過的心不好受。
幾步上前將蘇子慕抱起來,蘇落在他臉蛋上親了親,「子慕放心,姐不和他回去。」
「姐姐確定?如果他非要讓你回呢?不回就跟打張小川他爹那樣打咱們呢?」
春杏後背抵靠著門板,心跳的砰砰的。
說實話,當時聽說碼頭那些人是被鎮寧侯府的人打的時候,她驚得都喘不上氣。
她在鎮寧侯府做了那麼多年丫鬟,從來不知道鎮寧侯府會對百姓下手。
可現在事實擺在眼前,春杏也害怕陳珩會那樣對她們。
蘇落揉揉子慕的小腦袋,「子慕放心,姐姐答應你咱們不與他回去就一定不與他回去,別害怕,明兒和姐姐去街上挑騾子車,咱們買騾子車。」
蘇子慕一聽這個,頓時眼睛亮起來,「真的?咱們要買騾子車?騾子能騎不?像騎馬那樣?陳銘就有一匹小馬,我多看了兩眼他還用針扎我,有什麼了不起。」
「他用針扎你?」蘇落一顆心快讓弟弟給揉搓爛了,到底還有多少是她不知道的。
春杏也有點意外,她也不知道這一遭呢。
蘇子慕像是沒察覺蘇落的痛苦,點點頭,撅著小嘴巴,一臉委屈,「嗯啊,他用針戳我手指頭,還警告我,我要是告訴你,就讓我從府里滾出去。」
蘇落抱著蘇子慕的手收緊了收緊。
莫說是聽到了今日那番話,就是沒有聽到,她也斷然不會再回鎮寧侯府了。
安撫了蘇子慕,蘇落問他,「你在巷子口哪裡見到陳珩的?他在做什麼?」
蘇子慕擰了擰手指頭,「我見他帶著金寶去了一戶人家裡,張小川說,那戶人家住的是伺候世子夫人的。」
伺候世子夫人的?
那日在肉鋪子前遇上的那個伺候顧瑤的婆子?
她唯恐陳珩來找她,結果人家就算是來了這條巷子,來找的也是顧瑤的人。
蘇落舌尖抵了一下嘴角,「行,姐知道了,子慕去洗手吧,咱們一會兒吃飯,這幾天別往外跑了。」
蘇落將蘇子慕放下,蘇子慕沒再多說別的乖乖去洗手。
春杏吸了口氣湊到蘇落跟前。
春溪鎮住著伺候顧瑤的人,春杏也聽說了,小街這邊街坊鄰居閒來無事也就聊聊鎮上的八卦事,現在鎮上最大的八卦就是鎮寧侯府的人打了碼頭的苦力。
那伺候顧瑤的婆子自然也就成了大家談論的話題。
「世子爺怎麼去了她家了?」春杏有點不解。
蘇落想了想,道:「明兒買騾子車的時候,順便再買兩條狗吧,買獵狗。」
這回答的牛頭不對馬嘴的,春杏頓時一皺眼角,「啊?」
第22章 審他
顧婆子怎麼都沒想到,她不過就是摔了腿,竟然能得世子爺親自登門來看望。
直到陳珩被一臉懵逼讓嚇得連氣都不敢喘的家裡人迎進了屋,顧婆子人都覺得恍恍惚惚,「這可是怎麼說的,世子爺太折煞老奴了,老奴怎麼配這個福氣,老奴腿腳不便,就在這裡給世子爺叩頭了,世子爺萬福。」<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