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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一早。

  簫譽照常起了個大早,去屠戶那裡給蘇落提了兩桶下水。

  他送過去的時候,蘇子慕剛要出門,一開門和簫譽撞了個滿懷。

  「大清早的,你這小孩兒去哪?」簫譽瞧著蘇子慕讓他腹肌撞得往後退了兩步,踉蹌站穩,就笑著問他。

  蘇子慕揉著自己的額頭,看了簫譽的腹部一眼,「蕭大哥你這肚子也太硬了,把我頭都撞疼了、我要去找張小川,我們說好了,今兒一早去探險,小街那頭住了個怪爺爺,他們說那院子裡有鬼,我們要去抓鬼,我昨天的大字已經寫完啦,就放在桌上。」

  簫譽每天教蘇子慕寫兩個大字,寫完簫譽給他檢查。

  蘇子慕揉著腦門從簫譽身邊跑出去,轉眼去了張家院子。

  蘇落正在屋裡準備早飯,聽到外面動靜探頭往外看。

  簫譽提著兩桶下水靠近,瞧了一眼她身上的衣服,「換衣服了?昨兒那件縫了?」

  簫譽就是故意的。

  看到蘇落耳根瞬間泛紅,他心滿意足將兩桶下水擱下。

  「剛剛去買下水,聽屠戶大哥說,津南衙門查出來了,昨兒碼頭上鬧事的,就是鎮寧侯府的人,聽說他們世子爺都親自過來了。」

  第18章 設計

  春杏正在院子裡灑掃,聞言手裡的掃把沒拿穩,手一滑,砰的落地,直接砸了腳背上。

  春杏硬是沒有察覺出疼,驚恐的看向蘇落。

  蘇落一張臉,肉眼可見的就蒼白了起來。

  簫譽就是故意說得,眼睜睜看著蘇落的臉色變化,他也不說破,「蘇兄弟忙著,我得去學堂了,碼頭那邊今兒應該是不能去賣了,我估計碼頭再開工怎麼也得等鎮寧侯府這邊鬆口。」

  撂下一句話,也不管院子裡的人是什麼神情心情,簫譽走了。

  他一走,春杏幾步跑過去將大門插住,「小姐?」

  蘇落就是躲著陳珩,要不是為了躲著陳珩,那日也不至於大清早的從真定逃到這裡來。

  現在陳珩也來了春溪鎮...

  蘇落猛吸了兩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他來春溪鎮是為了碼頭那邊的事,並不知道我就在春溪鎮。」

  「如果知道了呢?」春杏大睜著眼,看著蘇落。

  之前春杏還有規勸蘇落回去的心,可現在她們在春溪鎮過得好。儘管每天辛苦,可她能感覺得出來蘇落和蘇子慕每天都是真心實意的高高興興。

  她也不想回去。

  蘇落想起那日在屠戶肉鋪子前聽到的那些話,惶恐不安的心略略平靜了幾分,「知道了,也是橋歸橋路歸路,他是他的世子爺,我是我的小老百姓,兩不相干。」

  話是這麼說,可蘇落心裡其實還是怕的。

  她怕萬一陳珩不肯放手,如果用強硬的手段非要將她帶回鎮寧侯府呢?或者陳珩心頭有火,用對付碼頭那樣的手段砸了她這小生意呢?

  但願是她小人之心了。

  春杏瞧著蘇落的臉色,惴惴不安,「那今兒,咱們還開張嗎?」

  蘇落定了定神,「開!」

  她這生意是在居民區這邊做的,來買的都是窮苦人,怎麼也做不到陳珩眼跟前去,沒必要因為心頭的不安就連錢都不賺了。

  再說了,她躲得了一時躲得了一世?該面對的,總要面對。

  春溪鎮的一家客棧。

  陳珩和衣而睡,一夜都輾轉難眠,早上起來的時候眼窩帶著青色,臉上的倦容很濃。

  金寶伺候陳珩洗漱,準備了清粥小菜,陳珩用飯的時候他就回稟,「昨兒半夜查出來的,津南知府搭上了南淮王的關係,是南淮王讓他咬住咱們的。」

  陳珩一愣,皺著眉嫌惡道:「那條瘋狗果真是在替皇上辦漕運的事?」

  說著,陳珩嘲蔑冷笑,「皇上真是病急亂投醫,這是無人可用了?竟連他都用。」

  一夜沒睡好,陳珩並沒有多少食慾,吃了兩口清粥便將筷子撂下,「徐行呢?」

  「昨兒從回春堂回家之後就一直在家裡沒出來,今兒一早藥堂開門,他提著藥箱出外診,給幾家腿受了傷的病人換藥包紮。」

  陳珩瞧了一眼天色,「這麼早?」

  「估計是打算和咱們進京,走之前想要給病人們做個回訪吧,好多大夫交接之前都這樣。」

  陳珩不太放在心上,隨便聽了聽,起身,「走吧,先去回春堂,把他這裡搞定了先讓人把他送回京都,咱們再去津南府衙一趟。」

  金寶立刻應諾。

  結果陳珩在回春堂等了小半個時辰也沒等到徐行。

  藥堂的東家不在,小夥計看不下去,壯著膽子上前道:「大人,我們徐大夫今兒病人多,怕是要等晌午過後才能忙完呢,您看...」

  陳珩皺眉,「這麼久?」

  小夥計也聽人說,碼頭上的事是鎮寧侯府做的,他不敢當著這位世子爺的面說徐行是給那些苦力工看病去了,只能賠笑道:「鎮上就咱們一家藥堂,沒辦法,您擔待。」

  陳珩哪有這個耐心在這裡耗著,有心讓人乾脆將徐行抓了帶走,可一想到徐行和蘇落的那種關係,這念頭又打消。

  蘇落不過是因為一個妻妾的位份和他鬧脾氣,又因為蘇子慕的病對他有些誤會,傷了心,離家出走,等他找到人解釋清楚哄回來還是一家人。

  徐行那邊有人盯著,他倒是不擔心人會跑了,頓了頓,陳珩起身離開,「先去津南府衙。」<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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