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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聲音雖然放低,可火氣卻是不減,「不就是因為一條項鍊嗎?你想要什麼我不給你,一條項鍊你就要鬧得離家出走?」

  陳珩面上帶著疲憊,他抬手捏了一下眉心,然後從懷裡取出一個小匣子,遞給蘇落。

  蘇落疑惑的看著他,沒動。

  陳珩嘆了口氣,說不上是乏力無奈還是氣惱不耐,「拿著,這是金玉軒最新的款式。」

  他往前遞了遞那匣子,見蘇落不接,頓了一下,自己將那匣子打開,咣當,帶了點丟下的意味,放到桌上。

  匣子震得桌面發顫,茶杯里剛剛倒滿不久的茶水溢出來一點,蘇落的手指也顫了顫。

  裡面是一條項鍊。

  項鍊的樣式比蘇落壞掉的那條不知漂亮多少倍,墜子更是一顆圓潤的夜明珠,想來也是昂貴。

  蘇落站在那裡,眼睛盯著那條項鍊,只覺得周身驟然一涼。

  那顆熱乎了五年的心,沒被一路的風雪吹的涼透,現在卻徹徹底底的涼了。

  陳珩皺著眉頭,「一條項鍊而已,你想要,我就給你買,我什麼買不起,你也至於為了這個就鬧脾氣到這般地步,風雪連天的離家出走,你是成心氣我還是如何,想要用這個逼母親把瑤兒送走?你也知道母親那個人,她既是認定了瑤兒,又怎麼會被你這樣的把戲騙了。」

  把戲?

  蘇落追隨了陳珩整整五年。

  這五年來,她永遠在背後用歡喜灼熱的目光看著這個男人。

  曾經多痴迷,此時就多心寒。

  這些話,一字一字的,像是一把刀子,戳在蘇落剛剛受傷的心口。

  蘇落咬著唇,目光從那項鍊挪向陳珩的臉,她幾乎是帶著顫,吸了口氣,「世子爺是覺得我因為這條項鍊鬧脾氣才離開侯府的?」

  陳珩皺眉,「難道不是?除了這個,你還受了別的委屈?」

  瞧瞧這話問的。

  蘇落牙齒咬著嘴裡的細肉,既覺得可悲又覺得可笑。

  你還受了別的委屈不成?

  鎮寧侯府好吃好用的養著她,她怎麼會受委屈呢。

  咽下那湧上來的淚,蘇落眉眼帶了清冷的疏離的笑,「世子爺說笑了,並無委屈,只是民女想通了,民女不想繼續這個婚約了。」

  這是蘇落遇到陳珩之後的第一次反抗,第一次說不。

  陳珩震驚的看著蘇落,猶如遭到當頭一棒,眼中的怒火就要噴出來一樣,他隔著圓桌伸手一把抓了蘇落的手臂,死死的鉗住,咬牙切齒,「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巨大的怒火之下,陳珩的眼睛泛著紅色。

  蘇落掙扎了一下,沒從陳珩的鉗制中抽出胳膊,也就乾脆放棄,任由他抓著。

  「我們的婚約寫的清清楚楚,我是作為正經夫人嫁給世子爺的,不是做妾,事到如今,世子爺覺得我還是正經夫人嗎?既然如此,這婚約本身就等於是作廢了,世子爺何必再來糾纏我。

  我走的時候夫人沒有留我,可見夫人也覺得這樣的安排最好不過。」

  陳珩一聲冷呵打斷蘇落。

  「最好不過?你我五年的情分,你說走就走你說最好不過?你就這樣看重名分?妻怎麼了,妾怎麼了!

  瑤兒是母親選定的人,我反抗不得。但你心裡難道不知道,我這五年來只認你,就因為一個身份,你就要放棄婚約?憑什麼,你就一點都不為我想想?」

  陳珩幾乎怒吼。

  蘇落臉色發白,朱唇微張。

  憑什麼?

  她的火氣也被逼了出來。

  「世子爺未免有些欺人太甚,婚約既是雙方定下的。如今你們鎮寧侯府先一步不履行,難道我連不想做妾的自由都沒有嗎?我就生來低人一等,只能給人做妾?不做都不行?」

  陳珩從未聽過蘇落說如此尖酸刻薄的話。

  他沉著臉,「不是給人做妾,是給我做妾,就算是做妾,難道我會苛待你?一條項鍊,你鬧脾氣,我都能把金玉軒最好的這條買來給你,你有沒有心,這些年我對你不好嗎?」

  蘇落張了張嘴,忽然覺得沒意思。

  她連分辯都不想分辯了。

  陳珩對她不好嗎?

  其實談不上不好,逢年過節,陳珩都會送她禮物,不是金簪便是金墜子,要麼就是整套的頭面,送的都是最好的。

  陳珩對她好嗎?

  她發燒發熱陳珩從來注意不到,她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陳珩也從來不知道。

  就好像現在,這條金玉軒最好的項鍊,綴著圓潤的夜明珠,瞧著富貴逼人。

  可上面雕著的花,卻是她最厭惡的梅花。

  她厭惡梅花,因為她爹娘死在梅花盛開的院子裡。

  但陳珩從來都不知道,哪怕她曾經說過自己不喜梅花,陳珩也從未往心裡去。

  這是對她好嗎?

  若是當真將她放在心裡,會這樣嗎?

  好也罷,不好也罷,蘇落不想繼續下去了,看著陳珩,這一刻她真真實實的生出一種感覺:累。

  她這五年都過得累,過得沒有自己。

  她想結束。

  陳珩就站在蘇落對面,垂眼看著這張他早就熟悉了五年的臉。

  五年前,從蘇落進了鎮寧侯府,他就知道,這個人將是他的妻。

  可好像,陳珩直到現在才真正的看清楚蘇落到底長什麼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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