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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輕北緊隨其後來到她身邊,一邊伸手撫著她的後背,一邊將已經打開的水遞給她。

  不過他的身體在抖,似乎比她還要難受。剛才小孩下車的動作太過危險,他現在還心有餘悸。

  見她緩過來了幾分,心底的後怕終究還是戰勝了理智,情緒上腦,連眼神都是灼燒的。

  先是酒吧,現在是跳車,後面還會有什麼?他根本不敢想!

  為了離開他,她現在就如此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嗎?!

  顧輕北一口氣沒提上來,氣得胸腔都在震動,終是沒忍住,聲音跟著也大了起來:「林梔,你看看你現在都在做些什麼?我有教過你這些嗎?」

  自她開始工作,她所有的一切基本都是他親自教的,教她專業知識,教她做人道理,甚至教她風月之事,卻從未教過她要如此糟踐自己!

  聞言,林梔先是一愣,接著忽地笑了,溫軟恬靜的桃花眼此刻卻閃著異樣的光芒:「是啊,你沒教過我這些,是我不思進取,是我自甘墮落。」

  那眼神將顧輕北刺痛,他驀地一怔,眼底是散不盡的哀傷。他剛才確實有些失控了,但也是這一次的失控,讓他真正意識到,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了。

  因為,他不是這樣的人,林梔更不是,一切好像都錯位了。

  第149章 放手

  天空不知何時又落了雪,只是這次較以往而言並不大,星星點點的幾粒,落在地上的瞬間就迅速消散,快得根本無法看清是不是真實存在。

  有幾粒落在手心,顧輕北抬起指腹捻了捻,很涼,很冷,一如他此刻的內心。

  放小孩走,他活不了。可不放她走,事實已經不止一次地向他證明過了,她活得也很艱難。

  如此看來,他唯一能夠接受的方式還是讓她走吧,剩餘這些就由他來承受吧。

  沉寂半晌,顧輕北忽地扯了扯唇角,開口的聲音喑啞異常,帶著濃濃的不舍:「如果你真的那麼想離開京城的話,那你就走吧。」

  他對著眼前的小孩終是說出了這句話,這句幾乎要了他整條性命,說完心中苦澀萬千的話。

  他的話音落地,林梔明顯一愣,他這是同意了?

  明明是她想要的結果,可為何卻開心不起來呢。眼前的男人看著她,黑眸里沒了一如既往的清亮,反而有些黯淡無光。仿佛退了潮汐的河床,黯淡乾涸。

  林梔抿了抿唇角,轉身不再看他,極輕地回了一句:「好。」

  一陣冷風襲來,林梔本就穿得單薄的兩條腿凍得直打擺。她身上還披著他的大衣,熟悉的清冽木質香不停朝她鼻腔里鑽。

  也是奇了怪,平日裡本是十分喜歡的味道,不知為何此刻聞進鼻腔卻是一股巨大的酸澀,以至於澀意竄至眼眶,仿佛下一刻就會化成另外一種液體從眼眶裡滴落下來。

  林梔連忙抽了抽鼻子,伸手欲把身上的大衣脫掉還給他。

  一雙大手卻突然從後面按住她的肩膀,另一隻手繞到她的背後,俯身打算將她橫抱起。

  察覺到他的意圖,林梔立馬跳開了兩步,拉開兩人的距離,聲音有些冷:「我自己可以走。」

  既然已經決定分開了,那就最好不要再有不必要的一些身體接觸。

  手中溫軟的感覺消失,顧輕北的雙手還木訥地停留在半空中,寒風刺骨,他卻仿佛沒有任何感覺似的。

  她這是,不讓碰了?所以以後連碰一下她都不可以了,是吧?

  顧輕北看著眼前那抹瘦弱的身影繞過他,徑直朝著小區走去,甚至都沒有再上車。

  他沒有追上去,也沒有回到車上,就那樣站在雪地里,安靜得仿佛一尊雕塑。

  溫度越低,他的思緒卻仿佛愈發控制不住。他想到了好多過去的事情,往事好似走馬觀花般在他腦海里重映著。

  他想起來小時候父母爭吵,父親的不著家,母親總是在等待和最後悲慘的結局。或許,他抗拒感情的性格就是從那個時候養成的。

  他不相信世界上有真正的愛情,更不相信兩個人能彼此白頭到老,這一切的一切聽起來都太過虛幻,更別說讓他碰上了。

  可後來有一個小孩,突如其來地就出現在了他的生命里,帶著她炙熱的愛意,帶著她深情的專一,用她自己的方式教會了他到底什麼才是愛情,告訴他白頭到老不只是戲文里的傳唱而已。

  顧輕北覺得他不虧,相反他幸福極了,他只是難過自己沒有守好這份好不容易才得到的美好而已。

  雪越下越大,此時已由剛才的細小雪粒變成了鵝毛大雪,在寒風的席捲下,一股腦全部拍在了他的身上。

  顧輕北顫抖著手從口袋裡掏出了煙,風太大,打火機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他抬起另一隻手遮擋了下,猩紅的火光才終於從眼前跳躍了出來。

  青白色的煙霧緩緩吐出,顧輕北才覺得他胸中的淤漬輕了些,這會兒至少能正常呼吸了。

  他突然就想起了和林梔第一次見面時的場景。當然,那是他以為的二人第一次見面,畢竟之前的事情他當時確實忘記了。

  顧輕北記得他當時剛開完一場會,面試人員告訴她有個小姑娘學歷和表現都還不錯,需要他過一眼,如果可以的話就定她了。

  說實話,他一開始並沒有報多大的希望,像這樣剛畢業的小女孩他見多了,吃不了一點苦,心思又大多不在工作上,更別說在他手下做事了。所以當時他難免對小孩會有些不客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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