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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怨我將那孽障落胎吧?可惜了……」李氏摸了摸鬢間髮簪。
「有我在一日,有嬌嬌在一日,她就不可能進門。永遠只是個外室,是個上不得台面的外室。」李氏嗤笑一聲。
「我生的,才是神女。那個外室,即便生下來也是孽障,見不得光的私生女。」
言硯突然火氣全熄,微微閉了眸子。
「不可理喻、」說完,言硯便奪門而出。
李氏將桌上的東西盡數砸到地上,相公不省心,言穗穗也不省心,全都不是好東西。
將她尋回來,已經冒了許多風險,她怎麼就不能體諒自己,非要與嬌嬌爭長短呢?
李氏收斂了脾氣,轉頭就去小廚房備下了一桌可口的飯菜,親自給言嬌嬌送去。
這才是,她心心念念的好女兒。
第二日一早,言硯換上官服上朝。
大年三十是今年的最後一次早朝,晚上還有除夕宮宴。
一大早,言大人便頂著風雪早早出了門。
「言大人,聽說你跟那孩子斷絕關係了?」
「言大人,你那女兒真不要了啊?」眾位大人侯在金鑾殿時,小聲的問道。
言大人面色苦笑:「那孩子心比天高,侯府廟小,容不下她這尊大佛。大概,此生都不會再見了吧。」
言大人正好五品,上朝可以站在金鑾殿的末尾。
太監高唱道。
「皇帝駕到……」所有人齊刷刷跪地,言大人也順著人潮進了大殿。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年輕皇帝英姿卓越,玉樹臨風,手一抬,言大人便站起身。
微微抬起眸子,便與一雙清亮的明眸對視。
言大人一愣。
只見,那高不可攀,不可直視的龍椅上,坐著他昨兒趕出去的女兒!!
言穗穗!!
第229章 謝府的恩人
「言愛卿,你為何發抖?」
「是朕這個暴君,讓愛卿恐懼了嗎?」皇帝坐在龍椅邊邊上,斜斜的睥睨了言硯一眼。
啪嗒一聲。
言硯一屁股跪在地上,滿頭冷汗:「微臣不敢,微臣不敢。陛下登基以來,四海昇平,乃是上天註定的仁君。」
「瞧著言愛卿滿頭大汗的,不如……去門口站著涼快涼快吧。」
傅九霄輕輕瞥了他一眼。
言硯立即謝主隆恩,然後便退到了金鑾殿大門口。
殿內角落四處都點著銀絲炭,在這大雪紛飛的季節,帶來一絲暖意。
而言大人,站著金鑾殿出風口。
屋檐下,雪花落在肩膀,頭頂,凍得他打了個寒顫。
穗穗從兜里掏出兩個烤的開裂的糖栗子,像個小倉鼠一般嗑的咔擦咔擦作響:「唔……台階上最涼快。」
皇帝頭也不抬:「言大人,去台階上涼快會兒。」
言大人哆哆嗦嗦的行了一禮,直接站到了台階上。
哦豁,這下連屋檐都沒了。
言大人只覺渾身都快要麻木,眉梢都已經凍成了兩條冰棱。
穗穗盤著小短腿坐在龍椅上,占據了半壁江山,底下諫官眼皮子直跳。
「陛下,自古以來龍椅就沒有擠著坐的道理。」諫官冒死直諫。
眾臣紛紛附議,畢竟,皇帝這麼大個人,他只能勉強做個邊邊。
那小丫頭占據了十分之九,一半盤腿坐,一半拿來放栗子殼兒。
傅九霄點了點頭,深以為然。
「去搬個小凳子來。」眾人微微鬆口氣。
幸好陛下寵的還有理智。
內侍很快便搬來小凳子,皇帝見狀,當即站起身,坐了上去。
「這下,就不會擠著穗穗了。上朝吧。」皇帝擺了擺手,坐在龍椅旁邊。
諫官氣得面色通紅,聲音都在打顫。
轉頭朝著吏部尚書看去,周尚書默默抬頭兩眼望天。
想什麼呢,那是我小師叔。
再轉頭朝陸家人看去,陸家人無奈的搖頭,陸老的師妹,按理來說,他們該去請安的。
一眾大臣目光朝著謝大人看去,謝將軍與陛下並肩作戰多年,謝將軍在陛下心中擁有舉足輕重的作用。
果然,謝將軍站了出來。
「陛下,此舉不妥。龍椅乃是帝王身份的象徵,怎可任由言姑娘上座。從未有過的道理。」
謝將軍搖了搖頭,眉頭微皺,看著穗穗的眼神有些不滿。
言家無能,連個丫頭都養不好。
謝將軍算是傅九霄的心腹,此刻淡淡道:「難道朕缺了個龍椅,就不算皇帝了?你們就不信服朕了?」
「陛下,臣不敢。」
「但皇家天威不可挑釁,怎能如此?小小年紀難道就要做那惑主之人嗎?」謝將軍這些年老了不少,是個極其古板又忠心的老將。
「謝將軍慎言!惑主?惑什麼主?靠她吃得多,靠她身上那軟綿綿的肉嗎?」傅九霄看了他一眼,謝將軍知曉他動了怒,這才不服氣的閉了嘴。
謝將軍狠狠的參了言穗穗一本。
雖然皇帝頂住了壓力,但臨下朝之時,謝將軍狠狠的剜了她一眼。
待下了朝,皇帝認真的哄著穗穗:「謝將軍此人嘴巴毒,但人沒壞心思。他下次若再多話,朕打發他回邊關去。」
「他這次是正好回京尋女兒的。」傅九霄嘆了口氣。<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