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駐紮地不比基地和要塞中熱鬧安全,但作為軍官們喘息休息的地方,氛圍也不差,可現在卻能感覺到空氣中的緊張。
亞肖看著行色匆匆的軍官們,想了想,加快了去醫療站的步伐。
此時的醫療站病患並不多。
只有零星的幾個醫療人員正在進行緊急的手術。
醫療站有很多大型器材,搬運到避難所太占空間,加上病患的傷勢,很難移動。
「亞肖你不去避難所嗎?」
一個年邁的老人看到亞肖有些驚訝,他是醫療站的站長喬布,也是這些病患的負責人。
「嗯,我來幫忙。」
亞肖乖巧地點頭。
喬布眼神有些感動,他嘴唇翕動了一下,吸了吸鼻子,像是在抑制著心底的情緒,「亞肖,你真是個好孩子。」
「謝謝。」
亞肖覺得站長好像誤會了什麼,不過也不是什麼大事,直接臉不紅氣不喘地認下了好孩子的稱號。
將近兩周的醫療站生涯讓亞肖對這裡的工作十分熟悉,不需要站長安排,他就能給自己找到活干。
站長看到亞肖熟練地給病患換藥瓶,放心地離開了,他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比如安撫隔壁房間那些無法離開的重症病患。
這一開始忙碌,就是三四個小時沒有停下,等解決完手上的工作,亞肖的視線落在了窗外。
外面一片漆黑。
不過,亞肖卻能透過黑暗看到外面浴血奮戰的軍官,堆積如山的魔蟲屍體,以及密密麻麻朝著駐紮地行進的魔蟲,就跟看電影一樣表情津津有味。
就算是大惡魔,感知也是有限的。
亞肖找了半天都沒看到秦戚去了哪裡,只是在察覺到在駐紮地外有幾隻魔蟲快要吞噬掉一個軍官時,隨手打了個響指。
嗯,有時候光是看的話,還是有點無趣的。
反正鴉步在秦戚那邊過了明面。
自己遠程打輔助也沒什麼?
這麼想著,亞肖一邊照顧著昏迷的病患,一邊摸魚殺個蟲,時不時還跟四叔說句話。
喝著醒神茶的系統,迷瞪著眼睛和亞肖聊天,忽然它聽到宿主咦了一聲後,手中翻書的動作停了下來。
【宿主?】
亞肖沒有回應,本來攥著的繃帶卷落在了地上,眼睛像是沒有聚焦似的失神地望著一個角落,呼吸亂了一瞬,就像是看到了什麼一樣。
【宿主?宿主你怎麼了?】
系統瞬間丟開手上的茶杯,就算它再遲鈍這時候也意識到了不對。
為什麼會忽然這樣?
系統六神無主,就在它想要從商城中翻出各種藥劑的時候,突然注意到角落一抹輕盈的光點飄過空中。
那是一隻血紅的蝴蝶。
雙翼翩然,美麗而耀眼。
它靜靜地落在了亞肖的肩頭,少年似乎全無感覺,仿佛一具沒有感覺的人偶,渺小的血蝶翩然停下了扇動的翅膀,下一秒血蝶忽然長大。
雙翼如同血色的火焰,瞬間充斥了整個房間。
系統:……
艹,什麼鬼玩意?!
紅色的複眼帶著冷血的恐怖,兩條觸角在空中擺動,三對足腳龐大而纖細。
直到這一刻,系統的老花眼才看到,蝴蝶雙翼上花紋像極了白骨和滾動的眼珠。
系統捂著自己的心臟,頓覺老年機有些接受不過來,它顫抖地給宿主灌下商城中的醒神湯,一邊盯著那隻蝴蝶顫巍巍地道:【宿主你別嚇我啊,你到底怎麼了?】
亞肖沒有回應。
血蝶的口器此時已經貼到了亞肖的太陽穴處。
系統想也知道這玩意肯定不是好傢夥,它瞬間抄起在商城購買的寶劍,想也不想就要衝了出去,不過位面的制約讓它連觸碰到魔蟲的機會都沒有。
寶劍穿過蝴蝶的身體。
蝴蝶毫髮無損。
系統頓時淚奔,退休後將近四百多年,系統都沒有這麼想哭,就在它不斷刺了蝴蝶幾百刀都沒有半點用的時候,一個熟悉而清冽地聲音響了起來:
「四叔,不要哭。」
系統一愣,被淚水模糊的老花眼看了過去,巨大的血色蝴蝶不知什麼時候碎成了光點,滿屋的血色光點下,少年嘴角上揚,他輕輕地道:
「我沒事。」
「只是看到了一些讓惡魔不開心的畫面。」
說到最後,少年眼裡的笑意消失的一乾二淨。
與此同時,靠著蟲潮吸引注意的斯邁特蘭德像是感知到了什麼。
他的臉色頓時一白。
下一秒,蘭德毫不猶豫地用尖利的指甲刺向自己的心臟。
血液噴涌之中,蘭德珍而重之地從心臟中將一個血色的繭捧了出來。
浸染著血液的繭仿佛一顆跳動心臟。
「陛下,我現在帶您回去!」
蘭德急切地說著,轉身就離開了原地,他的表情難看至極。
怎麼會這樣?
陛下能讓人陷入最恐懼的幻象中,只要一旦看到絕對不可能清醒,只會在恐懼中被陛下吞噬殆盡,但是那個傢伙為什麼能夠掙脫?!
甚至還能將陛下的身體擊碎!
敵人的強大出乎它們的意料,不過,沒有關係,蘭德小心翼翼地捧著陛下的繭,眼神狂熱。
它們的陛下不會死。
那傢伙不可能打敗它們的陛下,對方也只配做它們陛下的腹中餐,看來想要取巧還是不行,必須要等更多的魔蟲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