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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戚微垂著睫毛看著亞肖仔細地擦拭著他的手指,忽然出聲問道。

  「不是啊,只有元帥一個。」

  亞肖聽到秦戚的問話,毫不猶豫地回答,他只照顧過反派一個人類!

  也只有元帥一個人類能讓他這麼上心地照顧!

  秦戚問出那句話時,心下微沉,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越界,然而,當聽到亞肖說只對他一個人這樣後,秦戚的心臟就像是被撞了一下,抬眸看向亞肖。

  黑髮少年正低著頭擦拭他的手指,似乎剛才的話是他下意識的回覆,而這樣不過腦子的話,才是一個人最真實的反應。

  顯然對亞肖而言,秦戚是特殊的。

  亞肖喜歡元帥。

  米斯特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是想要相伴終身的愛情。

  秦戚心中莫名生出了一股燥熱,他錯開視線,不再看向亞肖,喉結卻不由自主地上下滾動了幾下,掌心也滲出了汗水。

  這是一種很古怪的情感。

  秦戚不止一次感受過這樣的情緒,而每一次讓他擁有這樣經歷的都是亞肖。

  「元帥,好啦。」

  亞肖擦完元帥的手心後,將手帕疊好收起,對著他露出了笑容,「我現在去給你熬熱湯。」

  秦戚收回手,放在腿側的兩隻手仿佛還能感受到手帕擦拭的柔軟與溫度。

  他低下頭,表情與往常一樣平靜,然而眼底的神色卻波瀾起伏,半晌,秦戚嗯了一聲,「你去吧。」

  亞肖看著秦戚,隱隱覺得哪裡好像有點古怪,注視了半天,秦戚卻轉身似乎打算開始工作,率先抬步離開了這個角落。

  「好的,元帥我待會過來。」

  亞肖琢磨著元帥應該是在考慮著訓兵或者是「那位大人」的事情,便也不再多想,說了一句後轉身離開了巡場。

  而秦戚本人則重新站在了主席台前,望著台下的軍校生們在濕黏的泥土中艱難打滾,心情再也無法像之前那樣平靜。

  秦戚多次刻意忽略自己的心情,禁止自己多想,可事實上,並沒有多少用,每當亞肖表露出什麼時,他的心情也總會變得有些古怪。

  這種古怪並不是負面的情緒。

  秦戚每次都不願深究,可是作為一個已經將近三十歲的成年男人,潛意識裡他也已經清楚了什麼。

  這不奇怪,亞肖活潑開朗,單純天真,認真負責,審美極佳,每時每刻都像一個小太陽,應該沒有人會不喜歡。

  而這樣優秀的亞肖似乎喜歡自己。

  秦戚睫毛微垂,回憶著笑彎眼睛,說著只對自己特殊的黑髮少年,放在身側的手微微攥緊。

  他望向面前混亂的訓兵場。

  淅淅瀝瀝的雨水澆灌著泥土,場地上,軍校生們因為疲勞過度,四肢不斷地顫抖,卻仍然要在教官們的訓斥下,不斷地向前攀爬。

  就算隔的很遠,秦戚也知道,那些憋紅了臉,勞累過度的軍校生嘴裡應該都在罵著髒話,宣洩自己的疲憊。

  他們很累,卻不得不執行命令。

  為了自己的親人,為了人類的未來,也為了自己。

  只有經過艱苦的訓練,才可能在殘酷的戰場上活下來,繼續去戰鬥。

  可饒是這樣,這些剛剛畢業的軍校生,至少有五分之二會喪生在他們人生的第一個戰場。

  接下來,又將會有一半的數目接連死在魔蟲的口腹中。

  剩下的新兵們將會在一次次戰爭中迅速成長,成為隨時可能失控的禁忌者,遠離普通人類,變成守護人類基地的強大牆壁,用殘破的身軀等待死亡的降臨。

  手中揉捏的仿真眼珠突然從指縫中擠了出來,秦戚眼神幽沉。

  這是歷年來軍兵的宿命。

  接下來的戰爭只會更加的殘酷,死亡和瘋狂只會變成常態,不論是他們,還是自己。

  幾乎片刻,心底波瀾的情緒就已經被盡數壓了下來,他不該想這麼多。

  秦戚緩緩合上眼睛,再次睜開時,又恢復了往日的冷靜和沉穩。

  他不可能和亞肖在一起。

  他不配。

  少年那麼美好,值得更好的存在。

  正在這時,已經通知了教官們加練的米斯特又站到了秦戚的身後。

  烏雲密布,天空一直陰沉的不像話。

  訓兵場上雨水和汗水混雜在一起,米斯特一直記著格平的事,等訓兵加練即將結束,他便低聲道:「元帥,格平那邊應該已經到了。」

  「嗯,走吧。」

  秦戚收回望著新兵們的視線,轉身抬步離開了主席台。

  米斯特跟在秦戚的身後,走了沒幾步,他就看到前方的元帥忽然停下來,平靜地道:「你去告訴亞肖,我有事,若是熬好驅寒湯直接端去我的房間。」

  「是。」

  米斯特聽到熬湯有些納悶,畢竟元帥好像沒有淋雨,不過思及亞肖喜歡元帥,米斯特瞬間恍然大悟,他在背後輕笑了幾聲:「亞肖也太關心元帥了。」

  原本米斯特以為元帥應該會說些什麼,可事實上元帥什麼話都沒說。

  看著男人一如既往筆直又沉默的背影,米斯特覺得哪裡有些奇怪。

  嗯,雖然元帥什麼都沒說,但總給人一種默認的感覺。

  等到元帥跟格平會面後,米斯特在門外守著房間,一邊低頭將元帥剛才的叮囑發給了秦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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