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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想知道什麼,就一定會知道。
春季會晤開始後, 亞肖相比以往忙了許多, 除了要參加管家代表大會, 他每天早上六點, 都會敲響秦戚的房門, 陪對方一起參加元帥的聯合會議
今天也不例外。
亞肖拿著秦戚的軍裝外套, 慢條斯理地幫他披好系扣子,整理衣服上的褶皺:「元帥昨晚休息得怎麼樣?」
「嗯,很好。」
秦戚面不改色, 跟往常一樣平靜穩重,仿佛昨天半夜沒有獨自出門一樣。
「為什麼這麼問?」秦戚注意到亞肖若有所思的神色, 頓了一下反問。
亞肖眨了眨眼睛,搖搖頭,「沒事呀,昨晚沒有記錄元帥的TH值,有些擔心罷了。」
等年輕的管家眉眼彎彎地站起身,退到他身後時,秦戚收回視線,平靜地嗯了一聲,轉身朝著門外走去。
亞肖不緊不慢,如同之前一樣跟在他身後。
等到晚上的時候,他掐著時間離開了秦戚的房間。
「四叔,你說元帥今晚還會出去嗎?」亞肖回到房間後彎了彎眼睛。
【宿主需要我來監視嗎?】
系統躍躍欲試,它現在每天的任務並不重,大都只是監視盛成而已,系統覺得自己可以再幫宿主分分憂。
亞肖有些心動,可過後又搖了搖頭拒絕了,四叔是個退休的系統,某些數據已經維持不了高強度的運行,他雖然好奇秦戚在做什麼,卻也知道孰輕孰重。
相比可能正在執行機密任務的秦戚,還是盛成更重要一些。
至於秦戚那邊,亞肖決定等解決俱樂部和盛成的事情再說。
宿主雖然沒有明說。
系統也能從宿主繞有興致的表情看出來,最近發生的事情都讓他很開心,就像是品用美味的點心一般,不論先解決哪一件事,宿主都不會覺得掃興。
【好。】
系統縱容地點頭,擦了擦自己的老花鏡,繼續去監視盛成。
亞肖逛了一圈系統商城,在自己的臥室待了一段時間,等將近凌晨時才掐著時間再次前往了俱樂部。
不過這一次,謝爾多沒有出現在第三層。
按照四叔昨天傳過來的消息,謝爾多似乎是吩咐了自己的手下來接近他?
亞肖抬手摸了摸耳朵,卻沒有摸到自己熟悉的耳骨夾,放下了手,眼裡的笑意深了一些。
他沒有猶豫,依照往常在俱樂部的習慣,動作自然地站在觀星台上,調試著公共望遠鏡的數據。
時不時跟旁邊的天文愛好者交談幾句,表現得就像是一個俱樂部的普通會員。
謝爾多的手下,昆格就是在這個時候到了第三層。
他早早的就在監控中看到了那個綁著蠍子辮的青年走進了俱樂部,暗中觀察了好一會兒才捻滅菸頭,從監控室內出來。
按照資料顯示,這個名叫鴉步的青年,是個自由職業者,從來到中心城後他就一直是孤身一人,偶然來到俱樂部也是為了尋找靈感撰稿。
這並不奇怪。
自從第七基地毀滅後,存活下來的居民們分散到各個基地。
然而,每個基地的規則習慣作風有很大不同,加之資源有限,各個基地的普通人都很排斥外來的人。
這也就導致第七基地底層的人想要徹底融入其他基地,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他們明明在那場災難中幸運地活下來了,卻像是第七基地的亡魂一樣,只能形單影隻地游離在異鄉。
昆格同樣是第七基地的倖存者。
他很理解與自己有相同經歷的同胞,鴉步這個同樣遠離人群的青年應該和以前的他們一樣,孤獨而無助,不知道未來的方向和道路。
懷揣著這個想法,昆格不著痕跡地主動接近了鴉步,跟他聊了起來。
腰後垂著蠍子辮的青年看起來很安靜,卻不是一個寡言的人,一開始似乎不太習慣跟昆格聊天,可很快兩人就熟稔起來。
隨著聊天的深入,在昆格暗暗透露出自己第七基地的身份時,「鴉步」愣怔了一瞬。
「你也是第七基地的倖存者?」
「也?」
昆格故作疑惑,隨後眉毛抬起,顯得有些驚訝和複雜:「難道你也是?」
「鴉步」似乎很久沒有遇到第七基地的人,表情有些激動,半晌他似乎意識到自己的不妥,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掩飾情緒,另一隻手擋住昆格,聲音有些顫抖:
「抱歉,我從第七基地離開後,就沒有怎麼見過第七基地的人。」
「沒事。」
昆格見到青年這副表情不由得有些心酸,第七基地消失的太突然了,幾乎是一夜之間,他們賴以生存的家園就消失在了人類的領域版圖上。
不得不說,亞肖這樣的舉動讓昆格瞬間陷入了沉重的回憶,也讓他下意識將對方歸入了自己同伴的行列之內。
亞肖是一個王級惡魔。
惡魔的強大讓他不屑於偽裝,可每個惡魔天生就是最好的演員,但凡他想要演戲,就絕不會讓任何人看出破綻。
在察覺到昆格的情緒軟化後,亞肖順勢跟他提起了第七基地的種種過往,當然因為亞肖並沒有去過第七基地,所以大多時候,他只是作為話題的發起者,不著痕跡的讓對方來接話。
因為亞肖遞話的時機都太過自然,昆格並沒有察覺到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