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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丟人了,他不想在岳中秋眼裡的形象從此變成一個嬌寶寶。

  完全趴好的一瞬間,又一陣疼痛傳來,不過馬上就好了,劉年舒了口氣。

  「幾點了,」劉年拿起電視柜上的手機,「是不是該買菜去了。」

  「還早,才五點鐘,」岳中秋把枕頭拿過來墊在他下巴底下,讓劉年趴的更舒服,「天還沒亮呢。」

  「你跟誰學的按摩啊,以前沒聽你提過。」劉年扭過脖子,由於下半身不能動,這個簡單的動作他做的有點吃力。

  「我師父,」岳中秋快速的搓著手把手搓熱,「就是教我做飯的那個。」

  「哦,」劉年回過頭,「你這師父有點掃地僧——啊啊啊啊啊!!!!」

  這下不是嬌寶寶了,嬌寶寶不可能發出這種殺豬般的嚎叫。

  「很疼嗎?」岳中秋趕忙停下,「我要不要再輕點。」

  「我操,操,好他媽疼啊…操…」劉年一邊說一邊倒吸著涼氣,是真的疼,疼到他都出現幻覺了,眼前直冒小星星。

  他知道岳中秋肯定沒使全勁兒,十分的力氣他估計直接暈過去了,但這三五分的勁兒也夠他受了。

  「你得忍著點,」岳中秋看他這樣很心疼,「你腰上有個疙瘩,不是昨天一晚上睡出來的,是長年累月攢下來的,我得幫你揉開,不然以後還會疼。」

  「好,你揉…操…接著揉吧。」劉年手拽的枕巾都快變形了,早知道今天要受這種罪,他昨天絕對不會跟個腦殘似的一坐坐大半宿。

  岳中秋按摩的很專業,不是小孩子給媽媽捶背,隨便按幾下捶幾下草草敷衍了事那種。劉年能感覺到他用身體的不同地方,手腕,手掌,手指,還有胳膊肘這幾個部位來輪番對待他那個疙瘩,推,捏,拍,揉,每一下都精準落在他的痛點上。

  劉年不停的大口喘著氣,這樣有助於減緩一些疼痛,雖然效果遠比不上飆髒話,但總歸要文雅一點。

  「你剛才幹嘛呢,在廚房?」等岳中秋從胳膊肘變成了手掌,劉年疼的亂竄的神志終於有一點歸位,才注意到廚房的燈是開著的。

  「我想著給你煎兩個雞蛋,」岳中秋說,「昨天的蛋糕還剩一點,可以當早飯。」

  哪怕隔著一層衣服,也擋不住岳中秋掌心傳來的熱度,岳中秋的手很大,兩隻手掌的長度比他整個腰都寬,覆上去暖烘烘的,有點夢裡的感覺。

  「把身子轉過來吧。」按摩應該是結束了,就差最後一個步驟,岳中秋把劉年擺成類似美人臥榻的動作,身子是側的,上面那條腿微微曲膝,膝蓋頂在床上。岳中秋一手扶著劉年上半身,一手把著他大腿,兩隻手一前一後同時使勁。

  「咔啦」,劉年聽見賊清脆的一聲響,是自己骨頭髮出來的,他還沒來得及叫喚就結束了。

  哎,竟然不疼。

  看岳中秋這架勢,他以為這下起碼得是分筋錯骨級別的。

  岳中秋又反方向弄了一次,「可以了,你站起來試試。」

  劉年站起來走了幾步,又彎了幾下腰,雖然還有點絲絲拉拉的疼,不過比剛起床那會兒強多了。

  「還得再按摩幾次才能把疙瘩徹底化開,」岳中秋把地上的褥子啊枕頭啊捲起來歸到一邊,「這幾天你少彎腰,也別提重物,睡覺,儘量趴著睡吧。」

  「哎,好。」劉年扶著腰去了洗手間,剛才有幾下給他疼的腦門兒都飛汗了,洗完臉刷完牙之後他看了眼牆上的表,五點二十五,才按摩了二十分鐘,感覺像過了兩百年。

  直到坐上桌,劉年才意識到他現在是不是得禮貌性的尷尬一下,畢竟昨晚發生那樣的事,今早又來了這麼一出親密接觸,他還當著人家面結結實實地嗷了幾嗓子。

  可是岳中秋坐在桌子對面跟沒事人一樣,他又覺著是自己多心了。

  煎蛋端上來了,形狀很規則,黃澄澄的還冒著油花,劉年嘗了一口,有點咸,大概是鹽沒撒勻。說起來這還是岳中秋第一次做飯給他吃,之前早飯午飯都是他下廚做的。

  「你手藝不錯啊,」劉年想了想還是找了個話頭開口,「夠開個按摩店了。」

  岳中秋搖搖頭,「我就是學了個皮毛,糊弄外行可以,還好你這個不嚴重,要是傷得厲害,就得去醫院了。」

  「你師父一個做飯的為啥還教你這個?」劉年繼續之前的問題。

  岳中秋沒有馬上回答,他看著盤子裡的蛋糕,過了一會兒抬起頭笑了笑,「你不知道吧,監獄裡面犯人也要工作,縫衣服磨石頭什麼的,一坐就是一天,時間長了腰都會疼,我師父就給我按摩順便教了我幾手。」

  「啊,」劉年扶著額頭,在心裡罵了自己一句傻逼,「那這技能還…還挺實用的。」

  「是挺實用的,」岳中秋語氣輕快起來,「裡面的獄友身體哪疼了我也會幫他們按按。」

  劉年感覺岳中秋跟以前不太一樣了,以前提到監獄相關的事,氣場都會蔫下去,像一棵旺盛的草瞬間枯萎;現在吧,雖然還是會有點低落,但沒有那麼消極了,屬於澆個水就能復活的程度,算是個好兆頭吧。

  「過兩天我再給你按一次,」岳中秋說,「再有兩三次差不多能全好了。」

  「嗯。」劉年應了一聲。

  六點鐘劉年和岳中秋一起出了門,進入冬令時,白晝變短,他們的作息也會相應調整,可以比平常晚半個小時再去早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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