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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加拉哈德驚訝的目光中,地上那條龍的軀體在緩慢變成透明狀,似乎有無形的氣流湧入維吉亞昏迷的粉紅球狀身體。不僅僅是龍的軀體,周圍的岩洞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風化消失。

  「我……我不知道……」加拉哈德不知所措地看著地上的維吉亞,似乎在猶豫著要不要過去,「上一次她……我不在她身邊。啊,第一個封印解開的時候,她可以在人形與龍形之間進行變化了,那麼第二個封印解開,是不是……」

  「它可以自由恢復狩月魔龍的樣子。」黑騎士接上話頭,「就算實力比不上完全成年的狩月魔龍,也是足以和現在的戰神使者相匹敵的存在。」

  不知為什麼,加拉哈德臉上所有的光彩似乎都在瞬間黯淡下去。

  黑騎士並沒有立刻返回鏡子裡,他代替了拉爾斯,肩負起替團隊指引方向的任務。

  「真是愚蠢!」黑騎士一邊憑藉武力強行轟破一扇扇匪夷所思的暗門,一邊冷聲斥責著,「在完全陌生的危險環境,居然根本沒有弄清楚前方的情況就敢帶著主君下來冒險,你還能更加愚蠢些嗎?!」

  拉爾斯癟著嘴,一臉受氣小媳婦狀鼓著腮幫子跟在後面。偏偏對方每一句話都戳在最痛的地方,完全找不到可以反駁的捕捉點。

  「你對這裡很熟悉嗎?」芮茵看著黑騎士又一次打開一個藏在牆角的傳送陣,忍不住問道。

  黑騎士轉過身來,空白的面具居高臨下望著她,聲音卻充滿了恭敬:「主君,這是身為主神的基本能力。就算位階已經跌為墮落騎士,為您做到這點還是很容易的。」

  拉爾斯嫉妒地抬起頭來,忿忿地小聲嘟囔:「有什麼了不起的……早晚有一天我也會成為戰神,然後把你這個黑暗神踩在腳底下……」

  「那麼我恭候那一天的到來。」黑騎士冷冷說道,「不過在那之前,你是不是先搞清楚自己打開的路通往什麼地方比較好?」

  「……我的確是不清楚啊!難道你知道嗎?!」被羞辱得一臉血的拉爾斯滿臉通紅地跳起來。

  黑騎士靜了一下,過了很久才重新開口,他低沉地說:「我當然知道,這個被你誤闖進來的地方……是沉眠之所。」

  「沉……什麼來著?」芮茵皺著眉頭問,「等等,難道這裡並不僅僅是維吉亞第二個封印的所在地嗎?」

  「沉眠之所,我的主君。這裡是狩月魔龍第二個封印所在,但是,在那個黑暗魔法師所使用的洞穴之外,還有著更加廣闊的空間。那就是沉眠之所。這裡藏著兩百年前戰爭之後最重要的秘密,還有從某種意義上說……全世界最珍貴的財富。」

  說話的時候黑騎士的手也沒有停止動作,最後一個字終止的時候,他的手指也剛好在石壁上畫完最後一筆飽滿的弧線。

  好像有人突然抽走了洞穴里的所有光線,濃郁的黑霧從腳下升騰起來,就連拉爾斯的光明術都無法穿透面前的壁障。過了足足五分鐘之後,黑霧才慢慢消散開來。拉爾斯重新點亮了手中的光,等到看清眼前的東西,不由得怔了一下。

  他們還在原地,旁邊的岩洞就連石頭上的縫隙都沒變一點。

  「剩下的自己來。」黑騎士說道。他毫無預兆地收回了手中所有魔法,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垂著肩膀走到牆壁旁邊,乾脆地盤腿坐了下來,頭往石壁上一靠,儼然一副再也不想搭理這幫愚蠢人類的高貴模樣。

  ……太不負責任了吧!難道說剛才那麼大的陣勢只是為了放個黑暗煙花嗎?!

  「就算說讓我們自己來……」芮茵黑線地仰望著面前的死路,「也至少應該告訴我們怎麼做吧?向里走了這麼深的路,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並不是我不願意為主君效勞,只是接下來的路已經超出了我的能力範圍。」黑騎士心平氣和地說,「我說過的,在沉眠之所藏著最重要的秘密和最珍貴的財富,而兩者都需要它們所選中的主人來開啟。」

  「所選中的主人是……」

  「您還記得,沉眠之所最初的入口是誰打開的嗎?」

  芮茵怔了一下,很多線索的碎片飛快從腦海中划過,她慢慢轉過身去,看著拉爾斯問道:「拉爾斯,這個地方是你『偶然』找到的嗎?」

  拉爾斯愣了一下,他皺著眉頭回憶了很久,才說道:「不……我一直在尤文納定位的時間段內搜索著,好像是有什麼人突然把我拉到了這個空間一樣,我根本來不及反應就打開了這條通路。芮茵你是說……」

  「那麼現在呢?再用一次剛才的魔法,你還能感受到拉你進來的那股力量嗎?」芮茵問道。

  在極地的極點中,所聯繫的時空數不勝數,就算是一百多年前,也一定有著無數空間,但是拉爾斯卻偏偏打開了這個有著維吉亞封印的沉眠之所。這是不是意味著,拉爾斯與這個地方有著某種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聯繫?

  拉爾斯閉上了眼睛伸出手來,又一次氣功大師附體一樣對著空氣放出了魔力。這一次沒有了尤文納和他一起丟人,副統帥大人的表情相比上次更加苦逼。他困難地尋找著之前的感覺,漸漸地,好像聽到了腦海深處放大的聲音。

  命定的征途,因戰而生,從虛無到繁榮的遠征;無盡的終點,沉眠之城,從喧囂到覆滅的寂靜……

  像是只存在於最深的夢境中,遠古傳來的戰歌。<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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