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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處都是高大廟宇,裡面的塑像都是金粉塑身,高有三丈往上。每個廟宇都需配有三名道主,七名大司講。道主道服需以金線繡底,每日薰香。除此之外,每年各州府還要向神龍廟獻上大筆金銀和童男童女……」

  葉懸光聽得腦瓜子嗡嗡的,只覺得這操作秀得她頭皮發麻。什麼金像金道袍的的,又到不了她手裡。什麼童男童女的,她一個審美仍然和人類一致的青年女性,怎麼也得給她進獻點抹油肌肉壯漢吧……

  等等不對!重點是,明明是官方組織,怎麼行為搞得和邪.教一樣?!

  「上神,我看那皇帝是認真想要侍奉您的,您會拋下我們嗎?」林小水趴在桌邊,尖尖的下巴擱在手背上,眼巴巴地看著她。

  當初面黃肌瘦的幼女已經成長為秀麗健美的少女了,在外是能橫刀躍馬提槍爆頭的鐵閻王,可此刻乖順地趴在葉懸光面前,眉目間的依戀信賴卻仍然如同當時她在洪水中救下的小女孩一樣。

  「我去那邊幹嘛?」葉懸光失笑,「他搞的那一套,得利最多的是中飽私囊的各級官員和所謂道主。更何況,我又不需要那些虛假的形式。」

  葉懸光也發現了,功德之力是一種很玄妙的東西。它需要人們知曉她,更需要人們感激她、崇拜她、歌頌她。什麼建廟塑像都不重要,重點是要發自內心。像興平帝這樣搞任務攤派一樣的傳教手段,不僅不會給她帶來功德之力,大肆搜刮民脂民膏引得民怨沸騰,說不定還會給她帶來反效果。

  看來小謝將軍要加快速度了,不能讓她在那些還沒有輻射到的地盤內變成一個盤剝勞苦大眾的邪.教頭頭啊!

  林小水不管那些,她在聽到葉懸光的話之後就抬起頭來,露出一個燦爛又純淨的笑來。

  「那我就放心了。」林小水軟軟地說道,「我已經申請了去寧州和寧王軍作戰,我還怕回來後看不到您了呢。」

  「你怎麼又要去寧州?謝如期不是馬上要把王庭打下來了嗎?你不趁這個時候去刷刷功勞?」葉懸光很是奇怪。

  林小水抿了抿唇,隨即低聲卻堅定地說道:「因為我需要更多的資歷。」

  「什麼?」麗嘉

  「我想要那個位置,可我太年輕了。朱秀才紮根稗人部落,拉起了貿易商會,陳娘子下了遠洋,帶回了玉米和金雞納樹,更別提謝將軍……我的經驗沒他們豐富,掌握的東西多而不精,目前在軍中威望也有限。所以,我要去把寧王這塊硬骨頭啃下來,將來定天下的時候,才有更多的資本去爭取那個位置。」

  「你……想要當皇帝?」葉懸光驚了一下。

  「對!」林小水的眼裡像是燃著兩團火,渴望地看著葉懸光:「您會覺得我是自不量力,企圖牝雞司晨嗎?」

  葉懸光怔愣片刻,才終於回過神來。她用複雜的目光看著面前這個不過十六歲的小姑娘,搖頭:「沒有。只是有點意外,你還是個小姑娘呢,怎麼就決定要走這條路了?」

  不是她看不起女人,只是林小水實在是太年輕了。就和她自己說的一樣,她聰明也有能力,卻沒什麼根基。最要命的是,這還是個過於天真純粹的人。這樣的人要在這個對女性天生不友好的年代去走一條封建統治者的路,其中的艱難程度肯定是超過十六歲少女的想像的。

  「決定了。」林小水無比堅定地說道,「我知道,很多人都會覺得我是痴心妄想。可我必須要坐上那個位置。不是為了權力,這些年來,我去了很多地方,看到了很多的人和事。我覺得極其憤怒可又無能為力……最後我發現,只有我到了那個位置,才有可能改變這一切。」

  葉懸光凝視著面前這個算是自己帶大的小姑娘,嘆氣道:「可是你想過嗎?在這條路上,你的世界觀會一次次受到衝擊,你的初心會一次次遭到拷問,甚至你現在這根驕傲的脊樑都會被一次次打斷……到最後,哪怕你能坐上那個位置,你心裡想著的還是不是做到現在許諾的一切,也都很難保證啊。」

  財帛動人心。為了一筆拆遷款就能搞得父子成仇兄弟反目,何況是那個自古以來就腥風血雨的位置?

  「可以保證!」林小水似乎早就想好了,她仰起頭來,朝著葉懸光露出自己纖細修長的脖頸,「我見過礦場那些囚犯戴著的雷霆枷鎖,我希望您也能為我戴上一個。一旦今後我的信念動搖,想要做出什麼以天下蒼生換自己享樂的事情,就和對待那些囚犯一樣,即時便能取我性命!」

  葉懸光:「……」

  葉懸光:「倒也不必做到如此。」

  這也太拼了,不管這姑娘是真心還是做樣子,肯做到這個份上的,也是拿生命來演戲了。

  林小水卻搖了搖頭:「需要的。我記得上神您說過屠龍少年終成惡龍的故事,我才十六歲,無法保證以後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可是,如果將來我會變成自己痛恨的樣子,我寧願自己死在還沒有做出那些事的時候!」

  第26章

  興平帝計劃滿地建設的神龍廟還沒鋪開,百黎軍就已經打到了王庭之外。

  興平帝連夜逃出王庭,一路向北逃竄,一邊指揮著城內守軍繼續死戰到底。同時又指揮著自己的近衛軍繞到了王庭西側的金明河處,當百黎軍進入城中之後,近衛軍直接鑿開了金明河口。

  不止是百黎軍猝不及防,就連城內的守軍都被倒灌的河水沖得一臉懵逼。等他們反應過來是被自己人捅了刀子之後,城內已經是一片汪洋。來不及躲避的百姓只能匆忙爬上自家屋頂,河水裡飄滿了平時被百姓視若命根子的家庭大件和牲畜庡㳸屍體,哭喊聲響徹天際。<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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