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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痛苦地嚎叫起來,瘋癲一般道:「她是在為我著想的,她也對我是有情的,是不是啊,是,快說是!」

  「仙門始祖慈悲為懷,她只是心有憐憫。」風清邪突然語氣一冷:「但是你們血域太不知悔改了,尤其是你,白玉夫人的善良讓她犯下你這樣一個大錯!」

  「在我看來,並非是魔即惡,但惡就是魔,你已經犯下彌天大錯,這世間再容你不得!」

  血如來無力地四處揮打著,咆哮癲吼道:「你騙人!騙人的!我就是魔又如何?!是惡有如何?這世間如果沒有魔,世人怎會信神佛,如果沒有惡,如何彰顯善!我的存在是有道理的!」

  風清邪非常無情道:「存在即合理?就因為有你的存在,我們就必須接受你,允許你嗎?這些不過都是因果定律罷了,就算你不存在,也是合理的!」

  血如來雙目赤紅,他心緒紊亂,不斷道:「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他瞳孔緊縮,眸中似乎有一片血光,直衝向風清邪,紅線奔騰而來勢如風雷,人影與劍光更是同時閃到風清邪面前蕭然擊去,風清邪揮劍橫檔,劍風擋起,震開了成群的紅線,她轉動著手中的劍疾步往前,一劍快似一劍揮而又斬。

  血如來早已心頭大亂,面對她咄咄逼人的劍招接的十分夠嗆,竟然彎下身子開始喘氣了。

  風清邪見機又道:「我在識海中看見過白玉夫人同你共處的記憶,她說過,她希望你做個好人。」

  「她還說,如果你改變本性,可以的話,她想留你在浮玉山,喝百花酒,共同舞劍,如此一生。」

  血如來眸中渙散開來,渾身被抽盡了力氣一般垂落下去,他喃喃念道:「如此……一生。」

  風清邪面容微動,其實最後一句話是她擅自加的,可恨這世上許多人因情困擾,不知這是心中最柔軟也最為致命的弱點。

  所以,早在很久之前,她便決定一個人逍遙於世,自在自由。無需多管情愛糾葛,只護的身邊親友平穩,如此一生。

  像是大徹大悟一般,風清邪突然感覺身體中有一股神奇的力量,讓她整個人輕若羽仙,她的腦海中,閃過浮玉山前幾式的劍法。

  第一套——不秀。

  第二套——地秀。

  第三套——人秀。

  第四套——天秀。

  最後一套,從來沒有固定的,但風清邪在此刻參透了所有,理解何為——我秀。

  風清邪整個人飄在了空中,扶搖飛繞直升,吹得她墨發亂飛,她此刻仿佛置身於虛空之中,心中再也沒有了任何負擔。

  最終,風清邪猛然睜眼,雙臂展開將聚靈劍立於身前,袖手一招,身後便陡然乍現一百零八道劍影。

  血如來還在迷茫惆悵中,忽然見風清邪張開雙手閉眼任由風吹,如同白玉站在懸崖之巔告訴他要好好感受世界萬物一般,自由極了,逍遙極了。

  風清邪雙手運轉氣體將周身柔和了起來,一百零八道劍伴隨著她的舞動排列周轉,每一柄劍都如鬼影般蹊蹺 ,似實還虛,似虛還實,她雙臂往下一壓,拿一百零八道劍便把血如來圍住了,可是血如來看不見這些劍一般,痴痴地感受著這狂風。

  風清邪手掌一縮,一百零八道劍便奔騰著朝血如來擊去,浩瀚的靈力不斷在空中翻湧,劍氣伴隨著肅殺之意,四處飛塵直揚,一陣寒光閃過,那些劍便把血如來穿了個透。

  血如來只覺得劍入身體,卻沒有之前般疼痛難忍,這劍意溫柔而又強大,他身體上的紅線在逐漸退去,而他的生命也走到了終點。

  風清邪眉目凜然:「這一招我秀,叫悲天憫人。」

  她緩緩走到血如來面前,蹲下來看著他,他的眼睛依舊睜著,鮮血卻灑落成雨,此時已經瀕臨死亡了,不,不是瀕臨,是必死無疑。

  風清邪看見他身體的邪因子往外擴散,頭疼了起來,邪因子肆亂可不是什麼好事,正當她犯愁時,腦海中忽然閃過一聲溫柔清冷的嗓音:「接下來就交給我吧。」

  風清邪一愣,很快明白了聲音的來源:「白玉夫人?」

  風清邪額間的天眼一動,便有一縷淡白至透明的魂體飄了出來,月色般朦朧模糊,冷清如霜,空靈如音。

  「你怎麼出來了?你出來的話會……會消失的!」風清邪擔心又急切,白玉本來就只剩一縷殘魂,時而出現時而飄渺幻無,也就是寄托在同樣有純白靈魂體的她的身體裡才能夠保持這樣的狀態,一旦脫離,受外界侵擾,就會魂飛魄散。

  白玉微笑著搖了搖頭:「已經夠了。」

  她撫上風清邪的臉:「你是個很強大的孩子,浮玉山有你,天下有你,我便不擔心了。」

  「這麼多年來,我都沒有解決掉這個問題,如今是該了結了這些散落的邪因子,就由我收尾吧。」

  風清邪眉頭微動,猶豫道:「可是……」

  「人生並非是因為長命才有意義,而是因為過程的千絲萬縷才精彩異常,你的路還很長,我的路已經該結束了,不必擔憂不必傷心,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白玉替風清邪理好碎發,最後摸了摸她的天眼,清冷如溪水般的流光便灌了進去。

  白玉一掌將風清邪推開,直接讓她脫離了空間,風清邪的瞳孔一顫,最後的最後,她只看到白玉夫人隻身奔向那些邪因子,同歸於盡。<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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