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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系統道:「就算是反派大大本人,很可能也夠嗆,他還受了重傷。」

  冷宇摟著玉樓子的腰,耳畔是呼嘯的風聲,他大聲道:「玉兒,我可以不回去的沒事的!你不要受傷!」

  「我沒事。」玉樓子顫著唇道。

  上面的光束凝得更細更密了,似乎與出口的逐漸縮合有關,玉樓子的身上被割出了大大小小的傷痕,疼得他額角泛汗,但他並未放棄,帶著冷宇向裂口而去。

  冷宇感動又心疼:「玉兒你下去吧,你傷得好重。」

  還差一些,只有一點了,裂縫也在合攏,完全要來不及了,玉樓子也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可以說幾乎是竭盡了所有修為,但就是差那麼一點。

  玉樓子驟然鬆手,用盡最後的力氣向上推了冷宇一把,將他推向裂縫口。

  冷宇瞪大眼睛去抓玉樓子的手,沒有成功,只抓住了一片他紅衣飄拂起來的紗綾,撕裂了。

  冷宇向上進入出口,玉樓子向下墜落回異世界。

  裂縫合攏的一瞬間,一個陣法啟動,金光齊下,將玉樓子身軀貫穿,猶如萬箭穿心。

  下處是煉獄一般的火海,玉樓子失力墜向其中,一道身影蹬地躍起,將他抱在懷裡,穩穩落在安全地帶。

  玉樓子看事物已經很模糊了,他抬手想撫摸對方的臉,手又垂落下去,被冷羽塵握在手心。

  他隱約聽著是冷羽塵在哭,哭的呼吸不穩,像個失去一切的孩子。冷羽塵一邊哭一邊叫他的名字,似乎是想同圍攏的深淵暗夜爭奪這個人。

  玉樓子躺在他懷裡,脆弱得跟要散架了一樣,渾身被血濕透,蒼白的臉銀白的發,像一塊正在融化的冰。

  冷羽塵扶住他的後腦,將他裹緊在懷裡,說著不允許他離開的話,似乎這樣就能避免失去。

  玉樓子輕叩他的手,一張嘴就是大口外涌的血,流下脖子和鎖骨,玉樓子更用力地去握他的手,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問他:「你看這裡……這麼多人,我們今天,都穿著紅色衣服,像不像是……洞房花燭?」

  冷羽塵哽咽點頭,隨著手心渡過去的靈力的快速流散,他一個字也無法講出,不許任何人靠近他們。

  他的眼淚掉落在玉樓子羽睫上,微顫。玉樓子呼吸勻了勻,啟開唇,一顆紅色布滿裂痕的珠子升了起來,在半空消散,化作了籠罩全城的朦朧細軟的雨。是他的內丹。

  在雨霧中,火焰熄滅,崩塌的山石重新回到原處,河水倒流,堤壩重築,倒塌的宮殿房屋修繕回原來完整的模樣,道路經受填補;戰場上的鮮血回溯,肢體重組,死去的人都重新站了起來,不明就裡面面相覷,末日的場景一掃而空,就像一個已經過去的噩夢。

  在逐步恢復的街道里,流民紛紛站起來,不解地注視自己的雙手。男孩兒從木桶里鑽出來,看著退卻死灰面色睜開眼睛的娘親「咯咯」笑起來。

  流星把鈴鐺撿起來,重新給九陰系好,一邊系一邊抹眼睛。九陰打了個哈欠,道:「別動我了,困死了好吧。你的眼淚都快把我淹死了。」

  他還想伸個懶腰,被流星一把搡到地上:「你還是去死吧你!」

  第44章 大結局下

  皇宮重地,宇文啟正在棺邊打磨一柄匕首,有人趴在旁邊問他:「陛下還需要小人研磨嗎?」

  皇帝愣了愣,一時沒敢看過去,匕首掉在地上,哐當一聲。「如果你願意的話,」宇文啟道,「我想我暫時還需要改相當一段時間的摺子。」

  方唯看著自己和周圍人身上的傷痕消失,想去扶晚荷,瀾台已經先他一步過去,將晚荷匆匆抱起。

  「晚荷?你醒醒。」瀾台摸著她的脈搏逐漸增強,揉著她的手指,「我真的知道錯了,我現在想明白了,我就是想請你原諒我,別離開我。」

  晚荷睜開眼睛,環顧四周,推開了瀾台,看了他一眼,無言,提上劍捂著肩膀一瘸一拐走開了。方唯隔在二人之間,和瀾台對視了一眼,瀾台有那麼幾分像玉樓子,但相貌遠沒他兄長那麼妖冶。方唯到底沒攔他,讓他追過去了。

  鎖妖塔重新屹立,灼焦倒地的桃花樹也長回了地里,回到它們本來應該存在的位置,只是失去了靈力滋養,並沒有回生的跡象。

  乾枯桃枝上落了兩條紅菱,隨風飄拂,宛若一尾薄紅的魚。

  樹下,冷羽塵抱著氣息逐漸微弱的玉樓子,貼著他的額頭哭的不能自已。

  玉樓子最後有了點力氣,把手放到冷羽塵胸膛位置,似乎要傾聽他的心跳。冷羽塵的傷也完全癒合了。

  冷羽塵跟他說「不要」,玉樓子手虛虛貼著他的胸口,在他懷裡沒了聲息。

  冷羽塵用了很大的力氣小心地把白髮撥開玉樓子的臉,擦了擦他唇畔干化的血漬,吻了吻他,貼著他的唇,如同交換一個秘密:「你別害怕,我不會把你一個人留下的。」

  玉樓子的身體在他懷中消散了,化作一捧花瓣飄向天際。

  冷羽塵去抓決明,決明劍被另一隻枯柴般的手先一步撿了起來。

  圓空長老笑著道:「你沒有違背你的誓言。玉樓子也並沒有死,你看。」

  他們抬頭,雨中,細碎的花瓣閃著微弱的光點落入了鎖妖塔中。

  「他只是睡著了。」圓空道,「鎖妖塔是他最終償還罪孽的地方。也是適合他休養的場所,他傷得太重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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