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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背貼著一個冰涼的胸膛之上,那人似乎是要去用手去夠什麼東西,郁七容閉著眼睛去猜。

  不知道是《盂嶺風物誌》,還是《盂嶺鎮解密精注》。應該是和他身份有關的東西。

  還沒等他猜出個所以然,自己就感受到了答案。

  豎立的寒毛被沾了水的毛筆輕輕撫過,毛筆筆尖划過身體的瘙癢感覺讓郁七容忍不住皺了皺眉。

  本來用的是溫熱些的水,可放了會兒已經變涼了。被划過的地方隨著水分的蒸發,有種奇異的涼度。

  身後那人卻像是得了樂子,順著郁七容身體的曲線一路向下划過去,直到劃到小腹的位置,郁七容才忍無可忍。

  他突然發難,伸手握住了這個「鬼」冰涼的手臂,然後迅速睜開眼睛,回頭看著他:「第三次了,你該不會以為我只會坐以待斃……」

  唐行斐臉上閃過一絲不敢置信,可視線划過郁七容手腕上的龍鉤玉,面上的表情就立刻變成瞭然。

  龍鉤玉上的尾鉤處,被安上了一個翡翠綠的袖扣。

  龍鉤玉和袖扣的作用,足以抵消他給予郁七容的負面狀態,讓他衝破限制,能夠活動。

  和唐行斐此時平淡的面容不同,郁七容卻完全是一副震驚的表情。

  片刻之後,他皺起眉頭,手指上的力氣加大,眯了眯眼睛,嚴肅地質問唐行斐:「你是誰?你有能夠變換成我心中之人的能力?」

  他剛剛心裡想著唐行斐,轉頭看到的還真就是唐行斐的臉。

  哪有這麼巧的事?

  郁七容皺著眉頭,見這長了張唐行斐臉的鬼不說話,索性繼續加大手勁。

  物理滅鬼他很擅長,鏡鬼就是這樣被他揍服的。

  唐行斐臉上看不出什麼疼痛的表情,眉毛卻因為疼痛而微微蹙起,他斟酌了下,「我是冷雲行,你的夫婿。」

  郁七容眼皮一抖,見不得這鬼頂著唐行斐的臉說這話。

  夫婿這種東西,唐行斐之前說他還會開心些,現在情況不一樣了,就算是唐行斐,他還要再仔細考慮考慮,更不用說不是唐行斐所說的。

  於是他酒紅色的瞳孔中夾雜著冰凌,看著這鬼的眼神更加狠戾。

  「典籍上不是記載了?」見他不信,唐行斐開口道,像是在解釋。

  郁七容下意識地看向被他擺在桌子上的兩本書,然後又迅速轉頭回來,看向唐行斐。

  典籍上還說,鬼說的話不能盡信。

  「你認識唐行斐嗎?」郁七容看著他的臉,仔細看卻看不出什麼偽裝的瑕疵,就算是根據他想法變換的臉,也應該有破綻才對,可這鬼卻像是真的一樣。

  唐行斐動作一頓,抿緊唇。

  郁七容以為他又要沉默作答,卻察覺到身前的毛筆筆尖還在動,一片冰涼的感覺,把他的注意力拉回了自己身體上。

  「我,是。」

  郁七容皺著眉頭,察覺到這鬼寫下的兩個字,心神不定地轉頭看著他。

  我是什麼?

  是唐行斐?

  一道靈光閃過,郁七容立刻注意到這鬼剛剛寫下這兩個字的筆畫和字形,和這個世界的完全不一樣。

  這說明什麼?這個鬼也是個玩家,或者更加確切一點,這個鬼就是唐行斐?

  這個想法太過荒唐,郁七容忍不住想要覺得自己得了臆想症,可當他看向唐行斐時,分明又從他漆黑的瞳子裡看到了肯定。

  身前的毛筆在他身上畫了個圓圓的圈,似乎是在說他猜得對。

  那就當他是唐行斐。

  怪不得聲音也覺得熟悉,原來就是唐行斐本人。

  郁七容吐了口氣,冷靜問道:「你不能說話?」

  唐行斐答得快:「當然能。」

  毛筆卻在他的身前畫了個叉。

  那就是不能。

  郁七容鬆了松握著他的手,卻還是沒完全鬆開。他看見上面被他握的青紫的地方,心中又莫名地動了下。

  用這種方式對話,就說明唐行斐多半是被什麼東西脅迫,或者是在被監視?

  那和他說話,自己也要小心,免得被看出破綻。

  郁七容斟酌了一會兒,開口問道:「你既然已經成了鬼……我聽說有的鬼有時會失了神智,冷雲行,你之前做的那些,都是出自本意?」

  唐行斐沒說話,只是微微皺起了眉頭,很難回答。

  筆尖停留在他的身前,似乎是遲疑了片刻,才慢慢地畫出來了個圈,過了會兒又打了個叉。

  郁七容擰緊眉頭,一半一半。

  就是不知道哪一半是對的,哪一半是錯的。

  他還想要再問些什麼,就聽見院子裡孫媽的招呼聲:「少爺,容少爺!冷家派人來啦,老爺要你去見冷家人一面呢!」

  郁七容心神不穩,察覺到身後唐行斐似乎鬆了一口氣,還沒等仔細分辨,卻睜開了眼。

  本來應該去拿水的阿斐坐在他對面,見他睜開眼睛,才過來問:「少爺,你是不是這幾日看這些東西太過勞累了,怎麼突然睡過去了,我叫你好幾聲都不見醒。」

  是夢?

  郁七容從椅子上站起來,看向後面一片空蕩。他一時拿不準主意,外面孫媽卻又招呼了起來。只好轉身去找衣服。

  一低頭,衣服和肌膚分開,卻比以往多了幾分粘合力。

  郁七容伸手摸了摸自己身前的衣服,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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