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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就不會再遇見公主了。

  江善心底猛的落空一瞬,好不容易燃起的一點雀躍又漸漸冷卻下去,她想起公主,想起還沒有完成的事,就覺得胸口壓著疼。

  ——

  吉珠被扔在地上,披頭散髮,渾身都是血,身上被打得沒有一塊好肉。

  褚瑛嘖了一聲道:「真慘啊,要怪就只能怪你命不好。」

  吉珠發著抖,雙手勉強撐了起來,抬頭看向面前那高高在上的貴妃娘娘,咽嗚道:「娘娘……娘娘饒命,求求您……饒了奴婢一命吧……」

  褚瑛笑道:「不是本宮不想饒你,那得看江善願不願意幫你啊。」

  吉珠嘴裡破的血又潺潺流出,她整張小臉痛苦的扭曲著:「阿善姐姐?阿善姐姐會,會救我的……她會救我的……」

  「說不定哦,」褚瑛蹲下身,直視她,笑得殘忍,「她現在可在長公主身邊的紅人,得寵的很。而你不過還是個卑賤的宮女罷了,她為何要棄了自己的榮華救你?」

  「甚至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

  吉珠愣住,她死死盯住褚瑛,心底某處地方卻控制不住的在崩塌,她不敢相信:「不會的,不會的……她會救我的,姐姐一定會救我的……」

  褚瑛道:「真是姐妹情深,你在這裡替她受罪,她倒是過的舒服,憑什麼,憑什麼呀,你現在這副模樣拜誰所賜,還用本宮告訴你嗎?」

  吉珠搖頭,不斷搖頭,雙手終究支撐不住,無力的倒了下去。她躺在地上苟延殘喘,凌亂的髮絲下充血般的雙眼呆滯的瞪向別處。

  不會的,不會的……

  這幾日江善越來越心不在焉,臉上也藏不住事,黎未染想裝看不見都不行。

  手中玉箸輕敲了幾下碗沿,她看著吃到一半就發呆的江善道:「怎麼了,吃個飯還能吃入定麼?」

  江善被喚回神,她受驚一般看了眼公主,然後低頭快速嚼咽的嘴裡的食物,小聲道:「沒,沒有。」

  自從那天江善說公主的膳食好吃開始,她就被公主強制性與她一同用膳,不論怎麼懇求都沒用。起初江善還把心提到嗓子眼,後來慢慢習慣之後,便沒那麼拘謹,甚至也沒聽到背後有人議論她了。

  「明日七夕,」黎未染似笑非笑,眸底閃過幾絲冷意,「你是在對謝起元念念不忘嗎?」

  江善張了張嘴,震驚之餘還沒來得及解釋,就聽黎未染又道:「本宮不是不講理之人,你還有可以說的機會。」

  又被誤會,江善莫名的覺得公主是在生氣。

  她最近也被養大了幾分膽子,然後巴巴的跪到公主身邊,抓住公主的裙擺,捏得緊緊的,道:「……奴婢沒有對謝將軍念念不忘,奴婢的心裡只有殿下,求殿下以後不要再這樣說了,行,行嗎?」

  黎未染半靠椅背,俯身湊近了她點兒,輕笑道:「本宮沒聽清,再說一遍。」

  江善喃喃:「奴婢沒有對謝……」

  黎未染道:「下一句。」

  江善呼吸微亂,這才反應過來公主要聽的是哪一句,雙頰透出薄紅,磕磕絆絆道:「奴,奴婢心裡……只有殿下。」

  黎未染似乎聽高興了,笑意漸深,嘴裡卻道:「好話都會說,誰知道你是不是在騙本宮。」

  江善立即跪直了身,舉手發誓,態度虔誠,生怕黎未染不信:「江善的心裡只有殿下,永遠都只有殿下,若有半點欺瞞,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墮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

  這的確是真心的,只有江善自己知道,這裡面包含了她多少的誠意與愛意。

  黎未染看到她眼底那份倔強堅定,靜默了片刻,才淡淡「嗯」了一聲,轉過頭去。

  「知道了。」

  ……

  朦朧月影重重,夜深人靜時。

  江善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忽然聽到雕花窗被連敲了幾下,以為是聽錯了,坐起身探頭看去,正好看到一抹人影消失在窗外。

  怕是刺客,江善裹著被子不敢輕舉妄動,過了好久,沒聽到什麼動靜之後,才敢下床走至窗邊。

  她放緩了呼吸,將窗戶打開了一條縫,看到了一角如同木盒一般的東西。再打開,就是一條紅木盒安然的放置窗外。

  江善疑惑的將盒子拿了進來,在桌上點燃了一支燭火。木盒沒有鎖,可以直接打開。

  江善小心翼翼的打開看了一眼,就那一眼,她瞳孔猛的微縮,倉惶後退,摔倒在地,一聲驚喝也被自己死死捂在喉嚨里!

  江善盯著那紅木盒子,被嚇得渾身發麻,臉色煞白,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有意識的鬆開手,陣陣低喘起來。

  那盒子裡放的……是一節血淋淋的手指,和一把吉珠常年戴著的長命鎖。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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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外,太霄山。

  高山連綿起伏,半山腰生出薄薄紫霧,隨風輕揚。天穹下飛燕低旋,掠經平原之地,從一片黑壓壓望不到邊際的人群的頭頂飛過。

  此處隱蔽,儘是奇山怪石嶙峋山道,足以阻擋一些不速來客。

  謝起元跳到山頂的一塊大石頭上,隨手捻了根嫩草叼在嘴裡。低頭看向那山腳下將近十五萬的軍兵,不禁咂巴咂巴了嘴。

  「我手底下也不過三萬人,這陣仗說去打天下也不為過……難怪長公主殿下這般有恃無恐。」謝起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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