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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把瓷罐往邊上一放,探身過去,拉來賀勘的手,隨後掏出帕子給他擦著。現在的他,幾乎濕了個透,可是給她的小罐,卻是乾乾爽爽的。

  車裡鋪著竹蓆,跪坐在上面有些清涼,車窗上同樣懸掛著透氣的竹簾,些許的能看到外面的景致。

  孟元元垂著臉,眼睫纖長,似跪似坐的,腰身顯得美妙而玲瓏。靜靜的,她的呼吸清淺進出,胸脯起伏。

  靠得這樣近,她嬌細精緻的面龐如此迷人。長久而來的等待與思戀,此刻的賀勘有些喉嚨發緊。

  「元元,我……」他喚著她的名字,另只手不覺過去扶上她的腰。

  「嗯,」孟元元應了聲,抬眸瞅他一下,莞爾一笑,便重新去幫著擦著手,「相公要說什麼?」

  「我,」賀勘低頭看見自己濕透了的衣裳,內心一嘆,「我先前準備了好些的話,想說與你聽。」

  自己濕成這樣,難道摟上去,再去給她弄成一身濕?雨水寒,女兒家身子嬌貴,莫要涼著才好。

  孟元元好奇,便問:「說什麼?」

  「情話,」賀勘那隻握腰的手緊了緊,便見她發癢得彎了眼角,因而扭了下身,「我準備了好些的情話,想要一訴相思之苦的。」

  結果車夫明叔出現了,那些話也就跟著消散了。

  車廂里一靜,只聽到雨滴砸著車頂的噼啪聲。

  驀的,孟元元噗嗤笑出聲,抬手捂在唇邊,只露出漂亮的眼睛。也就想起適才碼頭上,眾目睽睽的,兩人抱在一起。

  哪有人會如此,把自己說情話的事兒直接說出來。

  她身子往旁邊一側,腰間離開了他的掌心,遂坐去了他的旁邊。這才重新拿起那個小罐子,打開。

  甫一打開,就有一股清涼的味道鑽進鼻間。

  「蜂蜜梅子?」孟元元從罐裡頭取出一顆,舌尖便自覺分泌出口水。

  要說夏日裡,吃這個梅子是很好的。

  「你喜歡?」賀勘問,怕自己的濕衣沾到孟元元,只能往旁邊一移,「我回了一趟紅河縣,從周尚手裡搶來一壇。」

  「周尚,」孟元元記得,是周家的公子,賀勘昔日的同窗,「那這梅子,是不是他家娘子的?」

  賀勘咳了兩聲,視線移開:「他家應該還有準備的,不差這一壇。」

  女子家,都喜歡吃這些酸酸甜甜的,尤其是夏熱天,吃了會解暑。

  孟元元這樣瞧著,這梅子應該真是周尚娘子的。

  「給。」她把第一顆梅子送去給賀勘,身子往他靠了靠。

  賀勘下意識身子一側,避免讓孟元元碰上他:「我身上濕,別沾上。」

  孟元元手擎在那兒,低頭看著自己的身上。除了小腿以下的裙裾,身上其他地方都是乾爽的,想起在雨中時,他一直替她遮擋著落雨。

  「些許雨水,沾上便換一件衣裳。」她嘴角莞爾,並不在意,寬鬆的衣袖落下,與賀勘的濕衣相碰觸。

  就是因為她,才讓他的衣衫濕透,她哪裡有嫌棄的道理?

  賀勘呼吸一滯,強壓下的內心悸動,再次勃勃復甦。日思夜想的妻子就在眼前,明明心裡要死的想去靠近她。

  「那,我嘗嘗。」他咳了聲,身子往前一傾,便咬上了她手指間的那顆梅子。

  孟元元只覺指尖一熱,隨後就看見那梅子被他吃了去,面頰一紅,垂下眼眸。

  「先去我的茶莊罷,」她雙手捏起,落在自己腿上,「邊上正好有間成衣鋪,我去給你買一套,把濕的換下來。」

  視線中,他青色的袍角,被雨水浸濕後,顏色深了好多,他身下那一片竹蓆同樣染上了水漬。

  她有許多話同他說,同樣也想知道他在京城的事,尤其是關於洛州和京城兩個賀家,是否有為難他?

  「你來安排罷。」賀勘道聲好,手過去攥上她的,抓起來吻了她的指尖。

  後面這一段路,兩人說了些話。

  孟元元才知道,賀勘來到權州是因為公務。不過出乎她意料的是,舉薦他的居然是當朝宰相耿行,而並非本家的賀相。

  當然,關於朝中的這些事物,她並不會多打聽,那是賀勘的公務,他會自行處理。同時,她也跟他說了關於自己大哥的事,說到那枚紫檀木祥雲腰佩。只不過,後面再沒有消息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說著彼此半年來的經歷,發現他們在這個階段里,都有了屬於自己的成長。

  不管是對彼此的感情,亦或是處事的態度。

  孟元元的茶莊在權州最繁華的主街,上下兩層。這也是連同宅子一起,從孟遵和孟准手裡奪回來的。那兩人不善經營,只是將店面租賃出去,收些租子。

  她讓賀勘去了二樓,吩咐夥計送了水上去。自己又去了隔壁成衣鋪,給人買了新衣。

  這廂回到茶莊的時候,雨有要停的意思,天空開始發亮,樹上的鳴蟬已經開始迫不及待的唱起來。

  才剛進茶莊,就有一位客人進來。

  孟元元想著,可能賀勘正在上面收拾,讓夥計把衣裳送了上去,她自己在這邊接待客人。

  走近來看,才發現是一個異族女子,頭髮有些卷,一雙眼睛大而深邃。

  「茶,」女子指著貨架上,出口便是能聽懂的大渝話,「我要。」

  孟元元道聲好,便知這是遂商船來到權州的南洋女子。這邊的蕃商不少,但是異族女子就不太多,即便有,也是用來買賣的奴隸。<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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