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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隨著雨水蔓延開,很快地上紅了一片,煞是觸目。

  賀夫人收回目光,將這噁心東西處理了,心裡這才爽快些。只是可惜,這樁親事沒成,後面也不好再給賀勘安排,畢竟娘家那邊也會在意。

  「收拾乾淨。」她留下一句話,便輕巧離開了庵院。

  兩個家僕並不因為弄死個人就驚慌,而是手腳利索的開始收拾,好像這種事再平常不過。

  已經死透的諸先生被套進了一個破麻袋,後腦一個血窟窿,死不瞑目。他大概到死都不知道,從他跟著賀勘上京起,就已經註定了今日的結局。

  這次,他也是真的破了一樁親,並且賠上了自己的性命。

  雨還在下著,地上的血跡很快被沖洗乾淨,這樣清淨的庵堂,仍是供奉神靈的地方。

  賀勘撐傘從青陽庵出來,臨了在庵門處折了一枝玉蘭花。

  他的面上一如既往的疏淡,走出庵門後,也就清楚,京城本家不會再給他安排什麼親事,剩下的就是全力春闈。

  大概,他將傘面往後一掀,抬臉看著陰沉的天:「或許順利的話,夏日來臨時,便可相見了罷。」

  當祁肇悠哉的到了青陽庵時,已經什麼都結束了。人去院空,所幸還有盛放的玉蘭供他觀賞。

  。

  三月的京城,春光大好,繁花錦簇。人們留戀於這樣的美景,陶醉其中。

  比起春景,京城還有一件重要的熱鬧事,便是三年一屆的春闈。整個大渝朝的仕子們,此時全部聚集在京城,想要榮登金榜。

  三場考試,總共用去九日時間,考中者為進士。

  待到放榜之日,那才更是熱鬧,因為考生前來看榜,在榜下守著不少富貴人家,想要「搶」回去做女婿者,有之。

  士族子弟想要光耀門楣,寒門子弟想要魚躍龍門,寒窗苦讀皆為這一朝。

  此時榜下,聚集了眾多仕子,有人榜上有名,歡欣鼓舞;有人名落孫山,神情頹然。

  一輛豪華的馬車停下,一群家丁上來便將擁擠的榜下清出一條道兒來。隨之,馬車上下來一位中年男子,神態威嚴。

  他先站了一瞬,才邁著步走上那條清出來的道兒。走到一半,便停下不再往前,身旁的先生卻是快步跑去了榜下,一個個名字仔細看著。

  「是寧周候,」有人低聲道,「小侯爺也是這屆的仕子。」

  一旁的那人哦了聲:「一個紈絝世家子罷了……」

  「侯爺,侯爺,」那看榜的先生大聲喊著,幾乎岔了聲調,「公子爺中了!」

  寧周候面上絲毫不變,端的還是原先的威嚴,然而袖下的手卻是攥了起來。不由,頭微微一側,看去自家的馬車。

  那個淨惹禍、不爭氣的,終於出息了一回。

  相隔不遠之處,同樣響起一聲驚呼:「公子,公子,你的名字!」

  是興安,正跳著腳,伸長手臂指著榜上,那一處赫然寫著賀勘的名字。

  「太好了,太好了。」興安興奮著,語無倫次,就好似是他中了進士,「少夫人知道了,一定很高興。」

  馬車內,祁肇百無聊賴坐著,手裡玩著扇子,外面的吵吵聲進來,便用那扇柄挑開窗簾一線縫隙。

  看出去,正是賀勘。人群中,身高的優勢讓人不得不注意到他。那張冷淡的臉也終於有了些許笑意,便聽人說道:回去寫信告知與她。

  祁肇放下帘子,車廂內一暗。他也中了進士,也想有個人分享,腦海中出現那抹倔強的身影……

  。

  五月底,權州的天氣一天天的熱起來,靠海的緣故,有清涼的海風,倒也不至於熱得難熬。

  經過兩個多月的你來我往,孟元元終於拿回了原屬於自家的屋宅。終究,房契明明白白,官府的文書中也有記檔,這些都做不得假,孟遵和孟准儘管使勁渾身解數,仍舊改變不了事實。

  衙門裡最後判了結果,並讓衙差過來,勒令兩家搬了出去。

  事情到這裡並沒有算完,孟元元要的不只是屋宅,還有當年的公道。母親房中的那一把火,可不能算完,也就又寫了狀紙交到衙門中。

  如今走在花園中,孟元元總覺得有些恍如隔世,腦海中時常記起昔日一家人一起的好時光。

  「只是這道牆,著實醜陋。」她停下腳步,皺眉看著那道將孟宅一分為二的灰牆。

  便就是當初,孟遵與孟准修壘的。

  「後面拆了便是。」惜玉道,仍是一身男兒打扮。

  孟元元點頭,走進湖邊的涼亭中:「阿惜,進來吃甜瓜啊。」

  惜玉嗯了聲,輕步邁進亭中。這些日子,她與孟元元已經很熟悉,人幫了她許多,她身上的病根反覆,人就請了權州最好的郎中幫她看。

  很少人對她這樣好,讓她有些不捨得離開。

  兩人坐在亭中,遠處遊廊下,是孟元元的表姑母穆夫人,正領著新來的婆子認路。孟元元對權州這邊還有些不熟悉,所以宅中事務,穆夫人幫了不少。

  正值晌午,風有些熱,伏在柳樹上的鳴蟬聲嘶力竭,好不讓人覺得聒噪。

  孟元元拿出信來看,嘴角邊掛著好看的弧度。是京城的來信,賀勘說他中了舉人,她很為他高興。

  因為京城與權州相隔太遠,一封信在路上走了一個多月。是昨日到的,他能給她寫信,證明洛州賀家已經不能奈何他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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