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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輕雲苑還是原來的樣子,在這府里偏僻的地方,好似與別處有些格格不入。

  秦淑慧沒想到孟元元會來,高興壞了,一直拉著說話。

  竹丫比先前更加穩當,做起事來有板有眼的,吳媽和秀巧也算安分,沒再鬧出什麼么蛾子。

  孟元元回到自己原先所住的西廂,一切都沒有換,包括放在桌邊的笸籮。

  她坐下來,取出一塊緞子鋪在桌面上,手指在上面畫著形狀。

  竹丫進來送茶,見著孟元元正握上剪刀,忙道:「元娘子,現在不好動剪子了。」

  老話說,年三十晚上不動刀剪,會引來壞運氣。

  孟元元手下一停,知道竹丫的意思,便對她笑笑:「無妨,現在還不到時辰,我快些做。」

  說著,她手裡利索的剪開那緞子,三下兩下就出來了形狀。

  竹丫是見識過孟元元的做針線,手指那叫一個靈活,簡直就和人彈琴時一樣好看。她放下茶盞站在一旁看,單是看人的手指都覺得賞心悅目。

  孟元元瞧著身旁的小姑娘一眼,笑了笑,也沒說什麼。手裡頭穿針引線,很快便有了一個錦袋的形狀。

  這塊緞子算起來是新的,當初的想給秦淑慧的襖子做領口用,後來覺得顏色太深,便就放在這笸籮里,如今也算有了用場。

  外面院子裡,賀御跑了來,抱著一堆煙花和秦淑慧一起放。

  窗紙上透進來煙火的光亮,還有外面的歡笑聲。

  孟元元給錦袋修了邊兒,攤在手心上,看著大小剛好合適。最後她做了兩串穗子,作為封口的抽繩,兩手一拉,錦袋便被收緊。

  短短的功夫,一個精緻的荷包做了出來。

  竹丫瞪大眼睛,不由讚嘆:「娘子做得真好。」

  孟元元笑,竹丫這丫頭,好似誇人的話永遠就那兩句:「繡字應該是來不及了,就這樣罷。」

  她的雙手托著荷包,放在燈下看,唇角彎彎。

  院子裡的笑鬧聲越來越大,聽著是秦淑慧在跟賀御說著紅河縣的事,說秦家的林場有多大。那賀家小公子從沒出過遠門兒,聽得一臉嚮往,不時問上兩句。見此,秦淑慧更加得意,盡撿些賀御不知道的來說。

  孟元元站在門邊看著,嘴角淺笑,酒窩若隱若現。瞧著秦淑慧說得起勁兒,殊不知那小丫頭也沒去過幾次林場。

  要說賀府深沉陰冷,但還是有好的地方的。

  賀御帶過來的煙花已經放完,只剩下最後一掛鞭炮。他幾次試探著想掛到梨樹上,都被吳媽給阻止了。

  這麼大的鞭炮,那得是男人們才敢點,這個小公子真是天大的膽兒,什麼都敢做。可她們這些下人不敢啊,小主子一點兒皮肉傷,她們可擎等著遭罪罷,大過年的誰也不敢讓他亂來。

  正在賀御還想試探的時候,院門走進一個人,才踏進來院中,他就老實了。手裡那掛鞭炮,直接沒拿住掉到地上。

  不止是賀御,原本跟著鬧騰的秦淑慧也瞬間安靜。兩個小瓜頭站在梨樹下,一個比一個老實。

  「大哥。」

  「二哥。」

  賀勘停下,看著一雙弟妹,又看看地上的鞭炮。難得彎下腰撿起那掛鞭炮,隨後抬手掛到了樹枝上。

  做完這些,他往正屋看去,他的妻子此時站在門邊,一身亮麗的海棠色,那般耀眼。

  孟元元從門下走出,踩下兩級階子,院中的男人也朝她走來。從書房中分開,他回到儲安院收拾了一番,嶄新的衣袍,乾淨的面龐,又是那個芝蘭玉樹的倨傲郎君。

  「他倆怎麼了?」賀勘站去孟元元面前,眼神瞄了下梨樹下。

  那邊,秦淑慧和賀御還是沒怎麼動彈,正偷偷往賀勘這邊看。

  聞言,孟元元嘴角莞爾,手習慣的抬起擋住唇邊:「自然是被你嚇的。」

  「怕我?」賀勘皺了下眉,有些不明白,他又沒做什麼,有什麼好怕?

  孟元元點頭,給了他肯定的答覆:「因為你總冷著一張臉,從來不笑,他們當然只敢遠遠的看你。」

  這很好理解,一個冷著臉的人,和一個微笑的人,表象上來看,總是後者會讓人覺得好相處罷。

  賀勘無話可說,似乎連他自己也無法想想,對那小子和丫頭能笑得出來。

  已經有人家開始過年,鞭炮聲傳進來,還有騰空而起的煙火。

  「站樹下做什麼?」賀勘衝著那倆小的道了聲,聲音一如往常的冷硬,「過來這邊。」

  賀御和秦淑慧一前一後過來,乖巧的站去孟元元身後。

  見此,孟元元不禁一笑,這場面怎麼看都像是老鼠見了貓。方才鬧得多歡騰,現在就有多頹然。

  賀勘輕咳了兩聲,手探過去,從賀御手裡拿走線香:「等過兩年你再點。」

  「是。」賀御點著小腦袋,很是認真,眼中有著對大哥的崇敬,「大哥,你來點嗎?」

  賀勘看看手裡的線香,隨後看去孟元元:「新年的爆竹啊,讓你們的嫂嫂來點罷。」

  孟元元還未明白過來,面前已經送過來一隻線香:「我,不會。」

  那一掛爆竹,瞧著就怪嚇人的,她可不敢。要說當初郜家倉庫的那枚煙花彈,那是情勢所逼。說實話,她害怕這樣的巨響,更別說去點了。

  「不會,我教你。」賀勘攥上她的手腕,拉著往梨樹那兒走。<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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