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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勘看她,她性格很好,有些事總不喜歡去麻煩別人。可越是這樣,就越叫人心生疼惜。

  這時,外面走道上傳來明顯的腳步聲,接著便是興安的聲音:「公子,諸先生找你有事商議。」

  「知道了。」賀勘應了聲,走過去將窗扇開了一條縫,透了些氣兒進來,屋裡的炭氣淡了些。

  做完這些,他出了房間。

  屋裡只剩下孟元元,見賀勘離開,便想著整理一下床鋪。腦中總是迴響著他那句,不要分房。

  炭火燒旺,房中暖和了起來。

  許久不曾彈琴,她把阮咸取出來,抱在懷裡,手裡試了幾個音。調整了下坐姿,腰身直起,乾脆彈起了古松吟。

  正是剛黑天的時候,船上的人開始用飯,突然起來的阮琴聲,緩解了一些寒冷。亦是被江風,帶著琴音飄出去好遠。

  一曲古松吟,琴音清脆嫻熟,一聽便是打小煉成的功底,其中更是摻雜了欲語還休的情緒,使人動容。

  孟元元是想著今日的那副海圖,有感而發,思念父親和大哥。母親已經離世,她真的很希望另外兩位親人無恙。

  這份希冀藏在最心底里,也是她一步步往前走的支撐。

  晚膳,是孟元元自己在房中用的。

  待用完膳,婆子進來收拾了乾淨。

  沒多久,興安來了房間,後面還跟著兩個僕從,將一卷子厚毯抬近房中。

  「這是什麼?」孟元元問,眼看兩名僕從就把厚毯放在地上,不明所以。

  「少夫人先到外面一站,讓他倆來收拾。」興安指了指房外的走道。

  孟元元嗯了聲,便從屋裡出來,與興安一起到了走道上。

  「是給房中鋪一層地毯,」興安解釋著,朝屋裡看了眼,「波斯來的長絨毯,很是保暖舒適,赤著腳在上面走,都不會受涼。」

  屋裡,厚毯鋪開一些,露出了鮮艷的紋路,很有異國的韻味。

  孟元元識得長絨毯,曾經她的房中也鋪著這樣的毯子,很是貴重。

  興安笑笑,又道:「是公子安排的,這間房靠著北,又在船邊,比較冷,如今這樣會暖一些。」

  提起賀勘,孟元元不禁看去他的房間,此時房門緊閉。適才他說要整理,沒想到送來一卷長絨毯。

  興安站在門邊,翹著腳往房裡看,手裡指劃著名哪裡偏了,哪裡不平整。

  回來站好,他繼續道:「公子在和諸先生談事兒,到現在晚膳都沒用。咱也不知道這位先生要做什麼,該管的不該管的,他總要插上一手。」

  孟元元笑了笑:「那他要是什麼也不做,賀家養著他做什麼?」

  像諸先生這種讀書人,大多寒門出身,是有些才學,但科舉屢試不中無法入仕途,就只能寄靠在賀家這樣的士族,等待出頭之日。

  眼看著還有兩日就會回到洛州,諸先生只做了一件送東西去權州的事兒,秦家林場並沒有拿下來,想必心中也是焦急的。故而,是想在別的事情上挽回一些,才去找的賀勘罷。

  她的話,興安恍然大悟的點了頭,眼中幾分幸災樂禍:「也就是說,他人現在很慌?」

  孟元元心中認為是這樣。主家的事交代了,他卻沒做成,以後恐怕就不會再安排別的差事給他了。

  房中的地毯很快鋪好,邊邊角角的全部妥妥帖帖,興安臉上全是滿意。

  孟元元覺得有些勞師動眾,只兩天的功夫整了這樣麻煩,這間屋裡太靠里,估計賀家那位主子就算用船,到時候也不會住這間。

  等回到屋中,興安又讓人送了不少東西進來,吃的、用的,將不大的房間擺得滿滿當當。

  孟元元也就是眨眼的功夫,牆上已經掛上畫幅,床邊的小矮几上,更是擺了一隻環耳刻花瓷瓶……

  一通下來,終於布置完全。

  環顧房間,孟元元已經找不出房間原來的樣子,更別提方才還殘留些許的陰冷。

  最後,一隻浴桶送了進來,用來給她睡前沐浴。

  當整個身體泡進溫水中的時候,孟元元舒服的喟嘆一聲,身子倚著桶壁,往水中滑了進去,只剩下小小的腦袋在水面上。

  水中撒了些乾花,此時被水汽蒸出了濃郁的香味兒,滋養著女子嬌細的肌膚,更舒緩了她的神經。

  泡了些功夫,她從水裡出來,兩條光滑的腿自浴桶內邁出,兩隻小巧足兒踩在長絨地毯上。腳心軟軟,試不到一點兒的涼意,水滴沿著腿下滑,經過腳腕,最後落上了厚毯。

  走到床邊,孟元元拿起浴巾,擦著髮絲與身上的水滴。自己一間房,終究覺得自在,不像在秦家的西廂中,哪怕擦洗個身子,也是急忙慌的。

  如今,她甚至不用急著往身上套衣裳。餘光一掃,便瞧見了擺在床邊的菱花鏡,正映照出她現在的模樣。

  少女晶瑩,肢體宛如美玉,恰似盛放的花兒。

  伸手過去,一把將鏡子摁下,孟元元套上了襯裙。乾脆,也就沒有穿鞋子,這樣赤著腳,一下下的踩著長絨毯,長長的裙裾垂下掃著。

  這讓她想起了小時候,每天晚上睡前也會這樣,赤著腳在自己房裡跑,母親和乳娘看著她咯咯笑,嘴上說她姑娘家家的沒有規矩,實則沒有半分嫌棄。

  那時候真好,什麼都不用她擔憂。所以,她還是要回權州,拿回屬於孟家的東西。<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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