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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這些權貴喜歡什麼,就理所當然的要得到?就像當日賀滁看上她的阮……

  秦家的那片林場,說起來不大,是秦家祖上留下的。要說有什麼特別之處,便是林子深處有一片百年老樹,是做海船最好的木料。

  當初不少人勸秦父賣掉那些老樹,正是航海漕運的鼎盛時期,很是需要這樣的木材。那時候秦父說不行,這些要留著,等後面二兒子入京趕考,以備不時之需。平日裡就是伐一些外圍的榆木,賣去權州,做大船的桅杆之用。

  不止孟元元記得這事,賀勘同樣記得。秦父是一個面冷話少的樸實人,但是心底真的好。

  「不會交過去的,你放心。」他道了聲,像是給孟元元一個肯定的答覆。

  隔日的清晨,大船拐離洛江,進了一條稍窄的水道,又往前走了一段,便停在一處渡頭。

  這裡是郊外,冬日中一片蕭索,水邊一片片枯黃的蘆葦。有那近水的枝葉,還掛上了亮晶晶的冰凌,晨光中煞是好看。

  賀勘和孟元元自大船上下來,改由小船繼續前行,交織的河道,便知此處是水草豐美的水鄉。

  諸庚沒辦法跟著賀勘,留在大船上,等待休整之後,啟程繼續去權州。等再回紅河縣,也得是六七日之後了。

  小船搖搖晃晃的進了鎮子,穿過一孔孔熟悉的老石橋,誰家早起的娃兒從橋面上跑過,後頭跟著養的黃狗,吠了兩聲。

  孟元元坐在船篷中,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就會回來。對於這座鎮子,心中說不出的複雜。

  「元娘,」賀勘站在船頭,河中霧氣縈繞在他周身,他回身看她,「你喜歡吃餛飩還是粥?去蘇安巷子如何?」

  孟元元回神,反應上來正是用朝食的時候,所以他才問她:「都行。」

  「那就蘇安巷子?」賀勘走到船篷邊,隨後刮著窗沿背著水坐下,舉目看去岸上,「那裡的餛飩餡兒大,還會加湯。往年念書的時候,總會去那邊吃,也能吃得飽。」

  河水潺潺,此時是紅河縣最冷的時候,因為地勢低洼,倒不似洛州那樣風大。

  孟元元也知道蘇安巷子,縣裡唯一的書院就在那邊。只是聽賀勘這樣說話,倒覺得新奇,原來他也會算計這些朝食的多少與質量嗎?

  她以為他,滿眼的都是高高在上的權勢。

  賀勘往裡面看,女子的身形罩在陰影中,仍難掩身上沉靜:「要說難吃的,就屬書院旁邊的包子鋪,全是麵皮,給你包上的肉,大概就指頭肚那麼點兒。」

  他費盡的抬著右臂,拿自己的食指比著。

  見此,孟元元輕輕笑了聲,抬起手指擋在嘴邊:「那不是砸自己的招牌?」

  「通常是如此,」賀勘清朗的聲音,染上了冰涼的晨霧,「可那掌柜是院長的舅子,所以生意照樣不錯。」

  他利落的坐在船沿邊上,身著普通的冬日布衫,簡單的束髮,少了在賀家時的清貴高冷,就好似一個普通人家的郎君。

  船尾搖櫓的船工聽了,笑著回應了句:「現在那間包子鋪不做了,公子許久沒回來了罷?」

  「一年多了。」賀勘回應道,初升的冬陽灑下光線,落在他俊朗的臉上。

  那船工道聲難怪,便也就說了縣裡最近的新鮮事兒。地方本就不大,丁點兒的事兒,半日內就能傳遍。就像當日兩人的荒唐,鬧得所有人都知曉。

  這樣說著,小船很快停在岸邊。

  賀勘利索的跳船上岸,腳下站好,回身伸出左手,將孟元元接上了岸。

  正是臘月初七,逢大集,鎮子的主街上擺滿了攤位。這麼早,採買的人都還未出門,只是商販們忙碌。

  兩人穿過主街,到了蘇安巷子,巷子口支著個小鋪子,一陣陣的熱氣從門窗往外冒。

  「真好,還在。」賀勘看著幾步外,話中頗有幾分感慨。

  這個時候,鋪子裡坐了不少人,大都是商販,草草過來對付兩口,便就趕緊出去,繼續忙碌自己的攤子。世上的大多數人皆是如此,打理著自己的營生過活。

  孟元元跟著賀勘找了靠里的角落坐下,環境擁擠又雜亂,根本不像是貴家公子會來的地方。

  老店家端了兩碗餛飩過來,剛往桌上一放,就瞅見了賀勘,試探的喚了聲:「秦家二郎?」

  「是我。」賀勘想也沒想的應下,「店主可還安好?」

  老店家說好,又說這裡已經交給兒子經營,今日逢集人多,才過來幫忙:「這位娘子是?」

  賀勘看去孟元元,她正把兩個調羹分別放進碗中:「店主忘了?我成過親的。」

  「哦對對,」老店家忙道,哈哈笑著,「原是你家娘子啊。」

  閒聊兩句,老店家便去了後廚忙活。

  不大的窗口下,孟元元與賀勘分坐舊桌的兩側。

  她舀了一顆餛飩,剔透的麵皮兒,能透出裡面的肉色。她能感覺到不少眼光往她看,沒想到賀勘會當著老店家的面兒,承認她的身份。

  「元娘,給。」賀勘喚了聲,隨後兩指從小碟里捏了些蔥碎,撒進她的碗裡去。

  本來寡淡的湯色,瞬間有了色彩。

  賀勘透過窗欞往街上看了眼,眼睛眯了下:「咱們回來了,相信一些人很快也就知道了。」

  聞言,孟元元往他看了眼:「公子有什麼打算?」<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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