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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大了,該有規矩了。」孟元元拍拍小姑肩膀,果然,身子也結實了不少。

  秦淑慧癟了嘴,委屈巴巴的眨眼:「嫂嫂,你怎麼也和二哥說一樣的話?他整日讓我看什麼書,學什麼的,你知道的,我根本看不下去。」

  聽著著一聲聲的訴苦,孟元元無奈一笑:「不怕你二哥罰,你就不學。」

  秦淑慧自然是不敢的,賀勘的罰可是真罰,一點兒不留情面。想想自己去一趟清荷觀,還帶著幾本書冊,小腦瓜又開始發疼。

  孟元元卻知道,有些東西秦淑慧一定得學,以後恐怕賀勘還會給人安排女先生。

  「竹丫說給嫂嫂寄出一封信,是去權州的嗎?」秦淑慧問。

  「對,」孟元元揚起臉,淡淡帶笑,「是去權州的,給我表姑母。」

  難得,權州還能有個聯繫的親戚,雖然是父親的表姐。也是當年唯一對母親伸出援手的親戚,她至今都記得。

  秦淑慧哦了聲,抿唇想了想:「我還記得嫂嫂和二哥成親的時候,你的表哥去過紅河縣。」

  「你記得?」孟元元笑。

  「記得,」秦淑慧一臉認真,「成親是喜事,人家都一臉喜氣,唯獨他沉著一張臉,凶得很,不像是吃喜酒的。」

  乍然這樣提起穆課安,孟元元腦海中出現了那片身影:「他不凶的。」

  不止不凶,還是很好的人呢。

  這樣說說笑笑,大半日後就到了石門山下。

  此番前來,只帶了竹丫和吳媽,因為是給家人祈福,簡單帶了些東西,並不複雜。

  「嫂嫂,在這裡待幾日啊?」秦淑慧披著厚厚的斗篷,仰臉看著高大的山巒,似乎在尋找那一處清荷觀,「多留幾日好不好?」

  孟元元正從車上下來,小心抱著自己的阮咸,聞言看去小姑:「兩日罷。這兒是道人清修的地方,你留在這兒做什麼?」

  秦淑慧眨巴兩下眼睛,小嘆一聲,始終還是在外面覺得鬆快一些。賀家是不愁吃穿,但是要顧忌的太多。

  「嫂嫂,你還帶著阮?」

  「想著得空,繼續記一下琴譜。」孟元元走過來,抬手給秦淑慧整了整兜帽。

  正好山上安靜,說不定能快些將琴譜寫下來,到時候便可以賣出去。她身上的銀錢已不多,見古先生不能空手,去權州同樣需要路費。不出門不知道,身上幾個銀錢在外頂不了多久。

  兩名家丁抬著小轎過來,這是給秦淑慧準備的,她身體弱不能走路上山。

  天氣沉悶,雲層低壓,沒有一點兒風。

  冬日的香客本就少,加上清荷觀地勢又陡,上山途中也就他們一行人。

  因為提前知會過,兩名女道候在觀門外,見到來人便引領著,一路安排道觀中的後院客房。

  兩名抬轎家丁將人送到,遂就下了山,與馬車一道回去,等兩日後再過來接人。

  一路上來,秦淑慧算是累了,躺去床上,沒一會兒就睡了過去。竹丫輕手輕腳的在收拾著,不時抬頭看看外面天色。

  「你在看什麼?」孟元元往外面看了眼,只是厚厚的雲層。

  竹丫走到門邊,指著天邊的雲彩:「娘子你看,那邊雲彩發黃,怕是晚上要落雪。」

  順著人指的方向,孟元元果然看見雲彩是黃的。她是不會看下雪下雨,但是竹丫是農家的女兒,應該是懂些這個的。

  「你又會看了?」吳媽走過來,嘴一撇,顯然是不信一個十二三歲的丫頭會看天象,「快去燒水。」

  竹丫忙應下,小跑著去了院的柴火堆。

  吳媽現在對待孟元元小心了很多,傳言的緣故。大公子既然認下這女子,好歹後面會是主子,自己得好好擔待。

  這樣安頓下來,等到天將黑時,孟元元姑嫂倆去清荷觀正殿,點了兩盞長明燈,並在殿中虔誠跪地祈福。

  約莫一個時辰,天色黑下來,女道引領兩人去聽道經,也順著捐了些香火錢。

  等到一切結束,從正殿出來,天上飄起了雪,於黑夜中洋洋灑灑。

  「竹丫說的不錯,真下雪了。」孟元元攬上小姑瘦小的身板,帶著人往後頭的客房走。

  客房位於整座道觀的最後頭,單獨的一座院落,平時就用來招待留宿的香客,要沿著一條小路穿過一片竹林。

  竹林中一條岔道分開,往西蜿蜒下去,隱約在風雪中閃耀著一盞燈火。

  「那邊也有人住嗎?」秦淑慧好奇看了眼,問道。

  一旁女道聞言,亦是看過去一眼,隨後點頭:「是,那邊住的是空清道人。」

  女道都是住在前面的觀中,包括主持。這位叫空清的卻單獨住在一處,不禁讓人覺得奇怪,但這是人家觀中的事情也不好多問。

  用過晚膳,外面的雪下得更大,天地間再看不見旁的,全是一片白茫茫。

  如此,這雪竟是下了一整夜,到第二日早上起來,也不見停歇的樣子。

  外頭院中,支起的草棚下擺了供桌,上頭擺置著點心果品。今日是冬節,理應對祖先進行祭祀。

  孟元元帶著秦淑慧祭拜,心中有對自己母親的懷念,也有對父兄的期盼。儘管這麼多年過去,很多人都勸她父兄凶多吉少,可她仍然堅信著要找到他們,母親臨終的話不會騙她。

  「嫂嫂,我想家了。」秦淑慧看著桌上白燭,悲從心來,「往年,咱們家中都開始忙年了,爹會扯回緞子,娘給我縫襖子。」<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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