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窸窣聲響了很久,才慢慢歸於平靜,傳來太子沙啞的嗓音:「夜色已深,宮門已落鑰,孤明日再送你出宮。」
衛蓁面頰滾燙,但在黑夜中並不明顯,她趁著黑暗翻了個白眼兒:「……」
他帶她進來時也沒走宮門啊。
「應不應?」腰間的手輕輕往上,帶著幾分威脅。
衛蓁飛快按住那只手:「應!」
夜色中,太子用玄袍裹住懷裡的人,飛快的竄回東宮,侍衛只覺一陣影子掠過,定睛看時,卻什麼也沒發現。
蘇妗長福見寢殿亮了微弱的燈,忙疾步走來,然才到屏風處,就聽裡頭傳來異樣的動靜。
二人對視一眼,雙雙垂首退出了寢殿。
殿下又將姑娘拐回來了。
回京兩日,昨日在別院,今日在東宮,一刻也不曾分開,殿下真是……愛慘了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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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台
沈凌負手立在牢中,望著窗戶外的月光,平日溫和的眸子中帶著幾許陰森。
太子果然還是沒有打消對他的懷疑。
可那又如何,除了那個所謂的人證,他們沒有找到任何證據,不然,御史台等著他的就是嚴刑,而不是只將他關在這裡。
不聞不問。
他們很清楚,從他嘴裡問不出任何東西,所以不會浪費這個時間,若他猜的不錯,宋淮此時,應該在四處尋找他的破綻。
畢竟,這裡困不了他幾日。
但宋淮註定是白忙活一場,這些年他所做的所有事,皆沒有留下任何把柄。
沈凌閉上眼,下巴輕仰,唇角微微彎起。
他一定會奪回原本就屬於他的東西!
那把龍椅本就該是他的,是褚家生了不臣之心,才讓江山換了姓。
早晚有一日,他會撥亂反正,復興大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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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東宮。
衛蓁睜開眼,鼻尖便充斥著濃郁的龍涎香,她盯著陌生的錦帳愣了好一會兒的神,才反應過來自己身在何處。
昨夜,太子將她帶回東宮,趁著夜色翻窗進寢殿後,又胡鬧了一陣,才放她睡去。
「姑娘醒了。」
一道聲音拉回衛蓁的思緒,她忙偏頭朝帳外看去,才有動作便見外頭的人伸手挽了紗帳,露出一張熟悉的面孔。
衛蓁緊繃的心驟然一松:「蘇妗姑娘。」
蘇妗輕輕頷首:「姑娘喚奴婢名字就好。」
「姑娘放心,不會有外人知道姑娘昨夜宿在東宮。」似是看出衛蓁的擔憂,蘇妗又解釋道。
衛蓁雖然知道褚曣會安排好一切,但聽她這麼說,心確實又落下了些,便隨口問道:「殿下呢。」
蘇妗聞言看向她,眼裡盛著幾分別樣的笑意:「殿下去閬王府提親了。」
衛蓁起身的動作一頓,抬起頭看著蘇妗,眼裡難掩震驚。
「提親?!」
蘇妗點頭:「是啊,殿下沒同姑娘說?」
衛蓁:「……」
她恍然想起,昨日在齊家,他確實說今日去閬王府提親來著,但是…
「我都還在東宮!」
哪有人將姑娘藏在家再去提親的!
第93章 第 93 章
早朝, 百官左等右等沒等到太子,很快又發現,禮部尚書竟也遲遲未到。
太子缺朝倒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但這禮部尚書如何敢不奏而罷朝?
言官耷拉著的眼皮子抬了抬,一雙眼珠子咕嚕嚕直轉。
今兒又來活了!
接下來就是眾言官例行公事的口誅筆伐, 譴責完太子,又開始彈劾禮部尚書,情緒極其高昂。
而此時此刻,禮部尚書走在太子鑾駕後, 面上一片茫然。
他好端端的來上朝,轎子卻在半路被劫走了, 然後稀里糊塗的就被拽到了這提親隊伍里。
太子近侍長福笑嘻嘻的湊上來,說是請他去替太子提親。
禮部尚書一雙眼睛瞪的溜圓:「....」
這是請?
東宮的人管這叫請?!
但此時此刻他人已經在這裡了, 總不可能再跑回去。
禮部尚書回頭看了眼後頭烏泱泱一幫侍衛, 默默地的轉過頭正了正帽檐, 跑?這往哪兒跑?
算了,提親就提親吧。
反正給儲君備婚事,也是他的職責所在。
平復好心情,禮部尚書開始打量起隊伍。
最前頭是一隊侍衛開道, 而後是太子鑾駕,他則緊跟著太子鑾駕後。
隊伍最後是東宮侍衛抬了好幾十個大紅箱籠, 而在這中間, 還有一二三四...一共十二個媒婆!
禮部尚書瞪大眼, 誰家提親請十二個媒婆的?再說有他在,怎還請媒婆呢?
太子殿下這是看不起他?
禮部尚書抬了抬下巴, 又正了正衣襟。
待會兒就叫太子殿下瞧瞧,他和媒婆誰管用!
太子這一行聲勢極其浩大, 沿路的早販行人都看直了眼。
太子殿下這是去提親的?
可歷朝歷代,哪位儲君娶儲妃不是聖上下旨,禮部籌備的,何需太子親自去提親?
議論紛紛後,有人下了結論。
「這說明太子殿下在意縣主,要給縣主最大的排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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