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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蓁蓁啊,那時候母親也是著急想確定你的身份才用了些手段,你不會同母親生氣吧。」衛如霜道。
衛蓁看了眼顧蘭庭,輕輕垂眸:「不會的母親。」
顧蘭庭也沒有說出衛蓁早就看穿了衛如霜賞梅宴上的『手段』,得給郡主留些臉面。
一家人用完飯,閬王帶著衛蓁逛閬王府,期間幾番欲言又止,顧蘭庭看在眼裡,在衛如霜與衛蓁走在前頭時,他便朝閬王道:「父親,我已同蓁蓁說了。」
閬王一愣後,立刻就反應過來他這話的意思,忙問:「蓁蓁如何說?」
顧蘭庭如實回道:「蓁蓁有意。」
閬王聞言自是大喜過望,激動的撫了撫掌後,大笑道:「我知道,我就知道的!」
「我這幾日反覆琢磨後,覺得這孩子能死裡逃生這麼多次,定是有些本事的!」
顧蘭庭輕笑著點點頭。
他能想到的,岳父自然也能想到,那些懷疑便也無需他來提及。
「她可有說想何時過來?」閬王說完,快速看了眼顧蘭庭,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道:「也不急,不急,你們才相認沒幾日,過段時日再說。」
顧蘭庭笑了笑,道:「閬王府到郡主府也就兩刻鐘,便是蓁蓁過來,我們來看她也方便。」
閬王眼睛一亮:「所以?」
「眼下局勢不穩,各國動盪,蓁蓁若要走這條路,宜早不宜晚。」顧蘭庭道。
閬王笑意微斂,神色略顯凝重:「言之有理,我也是這麼想的,只是一旦做了這個選擇,就無回頭路了,你可同蓁蓁說清楚了?」
顧蘭庭沉聲道:「她明白的。」
「待過了年,就讓她過來吧。」
閬王深深看了眼他,最後到底是什麼也沒說,只點了點頭:「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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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關將至,奉京城內已隱約能聽到爆竹聲,而在遙遠的邊城,並無這樣的喜慶,那裡正是戰火連天,屍橫遍野。
又是一次交鋒,在夜幕降臨前,雙方鳴金收兵,城門打開,一人一騎率先飛馳而來。
一身威風凜凜的黑紅鎧甲,本該襯得人氣宇軒昂,可在這位主將身上硬是穿出了幾分妖冶,魅惑之感。
一如既往的娟狂肆意,貴氣逼人,那雙狹長的眼睛邊濺上了鮮血,眸中散著森森殺氣與寒意,讓人望而生懼,不敢直視。
緊隨其後的青年著銀色鎧甲,亦是裹挾著一聲血腥與煞氣。
一路疾馳至軍營,二人先後翻身下馬。
「自到了這裡,西雲三天兩頭騷擾,卻並不正面對決,每逢不敵便快速撤兵,臣認為,很像是有意在拖延。」宋淮快步跟在褚曣身側,沉聲道。
褚曣眼中寒光掠過:「不是很像。」
「他們就是在拖延。」
宋淮擰眉:「臣想不明白他們的目的。」
他們已經先後派了探子查探,西雲既不缺糧草,兵馬也足,兩邊早就交惡,都恨不得刮對方一層肉下來,沒有道理與他們這樣三天兩頭的小打小鬧。
走近主帳,有人迎上來:「殿下,京中來信。」
褚曣瞥了眼,宋淮上前接過信,邊往帳中走邊打開:「殿下,會不會是南爻那邊有什麼……」
宋淮的話頓住,腳步也跟著頓住。
褚曣走了幾步,有所察覺後,回頭見宋淮神情古怪的望著手中的信。
他很少在宋淮臉上見到這樣豐富的神情,震驚,錯愕,不敢置信。
褚曣覺得很有些稀奇,冷笑了聲:「怎麼,齊雲涵婚期提前了?」
宋淮緩緩抬頭,古怪的看著褚曣。
眼裡又多了一種褚曣一時沒看懂的複雜。
褚曣眯起眼,伸出手:「總不會是已經嫁人了?」
宋淮上前默默地將信放到他手上,沒吭聲,但一雙眼卻直直盯著褚曣。
褚曣心中一跳。
直覺告訴他,這封信與她有關。
他冷著臉抖開信低眸望去,而後,那張臉上的精彩程度不亞於宋淮。
太子死死盯著手中的信,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麼。
魏姩,郡主之女?
郡主府遺失了近十七年的長女,是她?!
宋淮欣賞夠了,眉眼微彎,好整以暇道:「殿下,如何感想?」
褚曣咬著牙,拳頭捏的咯吱作響。
魏恆被魏裎檢舉,大理寺卿親自搜府,在魏家主母的寢房找到了郡主長女的襁褓!
一切是這麼的巧合,這麼的順理成章。
呵…
巧合!
她騙得了旁人,卻騙不過他。
過往所有疑惑在這一刻盡數得到了答案,而真正叫人氣憤的是,他們還在猜測迷惑時,她的心里已經有了答案。
她早就知道她不是魏家親女!也早就知道背後那人的真正目的,卻從不對他坦言!任由他為她忙前忙後!
她利用他,還真是利用的萬分順手!
褚曣將信攥在手心,飛快轉身進了主帳。
好,好得很!
衛蓁是吧?
給他等著!
宋淮抿了絲笑,回了自己的營帳。
怪不得魏姑…元瑾縣主敢一而再再而三招惹殿下,原來是仗著有這樣的後盾。<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