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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個女子,她身後什麼都沒有。
這些年,她一個人在那虎狼窩中,也不知道拼命的掙扎過多少次,又經歷過多少像今天這樣的困境;當她孤注一擲找上他這個瘋癲成性的人時,不知是否是抱著殊死一搏的念頭。
褚曣的心驀地軟了一下,這一軟就一發不可收拾。
輾轉片刻,太子無聲一嘆,認命的起身走到女子跟前,靠著石壁坐下,伸手將女子攬過來斜抱在懷中,讓她靠在他的懷裡。
魏姩被驚醒了一瞬,才要睜眼,褚曣便伸手捂住她的眼睛,低聲道:「睡覺。」
她早已熟悉他的懷抱,沒有任何抗拒,聞著那熟悉的香味甚至覺得很安心,遂迷迷糊糊又睡了過去。
宋淮睜眼看了眼後便側過了身,隔著火光看向另一邊早已熟睡的女孩子,眼裡終於不再只含著冷冽霜雪,而是有著一眼望不到頭的溫柔。
一夜無事,天邊逐漸泛起魚白。
魏姩醒來時,洞中只有她和齊雲涵。
齊雲涵比她醒的早,正在往火堆里加柴,見她醒來看了過來:「姩姩醒了。」
魏姩嗯了聲,捏著墨色外袍看向洞外。
「太子哥哥與...宋淮,去上藥了。」齊雲涵解釋道。
魏姩一愣,緩緩看向齊雲涵。
怎麼從淮哥哥改喚宋淮了,他們吵架了?
「雲涵,你們...」
齊雲涵知道她要問什麼,抬頭笑了笑道:「沒事。」
「本就該這樣的。」
魏姩見她不願提及,自然就不再追問。
一夜好眠,她睡的格外舒適,她站起身活動了下身子,突然後知後覺的想起了什麼。
她隱約記得,昨夜她好像...在他懷裡?
魏姩動作一滯,看向齊雲涵似乎想要問些什麼,但見對方皺眉揉了揉肩背,她便知道自己不用問了。
若真靠著石壁睡一夜,此時必然會很難受,但她沒有不適。
所以,他真的過來抱著她了。
魏姩面上一熱,心中也隨之升起不明的悸動。
太子,好像真的挺好的。
沒過多久,褚曣和宋淮就回來了,宋淮手上還提著一串魚。
一回生二回熟,這次抓魚還挺順利,只可惜沒有鍋,不然晨食還可以熬魚湯,現在一日三餐都只能啃沒有味道的烤魚。
也幸虧是有條河,不然會更加麻煩。
吃完早飯,宋淮道:「我看過了,只有沿著河邊往上或往下有路,山上是荒的。」
但哪條路能真正走出去並不可知,只能試。
幾人等著褚曣做決定。
「走下游。」褚曣道。
宋淮也是這個意思,聞言便起身去滅火:「事不宜遲,即刻出發。」
宋淮給褚曣做了根拐杖,太子不情不願的接過來,慣例嫌棄了一番。
不論他挑什麼毛病,宋淮要麼沉默,要麼就是:「臣知錯。」
魏姩不由想,給太子當差真不容易。
「你過來扶著孤啊。」褚曣看向魏姩,斥道:「沒良心的小東西。」
魏姩:「......」
她怎麼就沒良心了。
算了,她不跟他計較。
畢竟是因為救她才受的傷。
魏姩默默的上前,攙扶著金貴的太子殿下。
其實說是讓她攙扶,也只是搭了個手,褚曣並沒有將力道壓在她身上。
幾人緩緩地往前走著,宋淮自來是人狠話不多,所以全程幾乎只有另外三人在說話,但更多時候是太子挑魏姩的刺。
「你扶好些,別把孤摔著了。」
魏姩看了眼與太子十指交握的手:「...是。」
「你是烏龜嗎,走快些啊。」
魏姩瞥了眼太子傷了的那條腿:「...是!」
「你是什麼,是烏龜?」
魏姩第一次覺得太子的話真的好多:「...不是。」
齊雲涵聽著二人的對話樂不可支,有時也會適時的插上一句,氣氛很是融洽。
就這樣一行人走了約一個多時辰,太子突然停下了腳步。
他道:「魏姩啊。」
魏姩抬頭:「臣女在。」
又要出什麼么蛾子了?
「你殺過人嗎?」
魏姩一怔,想起了春來。
「你那個丫鬟不算,那頂多算是孤用你的手殺的。」褚曣道。
齊雲涵瞳孔驀地放大。
姩姩的丫鬟?姩姩身邊死了的丫鬟只有春來!她不是被狼咬死的麼!
齊雲涵抿了抿唇,所以,槐山亭還有她不知的隱情。
魏姩便搖頭:「沒有。」
褚曣哦了聲,又問:「孤給你的匕首呢?」
魏姩不明所以,但還是從懷裡摸了出來。
「拔出來。」
魏姩依言拔出匕首。
褚曣盯著她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很好,孤希望你待會兒也這麼聽話。」
魏姩迷茫的看著他,他到底想做什麼?
她的疑惑很快得到了答案。
耳畔一陣風掠過,再定睛時,走在最後的宋淮已掠向前,擋住了迎面而來的暗器。<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