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頁
裴駱安上前幾步溫和道:「這種魚不知飽,餵食需定量。」
畫卷雖美,但他要是再不阻止,這潭中的魚怕是得撐死。
魏姩瞭然,臉砰地一紅,忙道:「抱歉,我並不知...」
「無妨。」裴駱安輕聲道:「這食料本就是放著以供客人餵食,只是我來的次數多些,才知曉有下人定時來喂,畢竟,楓林苑不是每日都有客人。」
魏姩知曉他是有意替她解圍,心中自是感激的,遂道:「多謝裴公子提醒。」
裴駱安輕笑了笑。
他無意間偏了偏頭,姑娘清美的側臉便撞進眼底,長卷的羽睫輕輕顫著,臉頰微微泛紅...
非禮勿視!
裴駱安不動聲色的轉過頭。
-
與此同時,東宮。
褚曣動作隨意的靠在椅子上,看著剛送來的幾篇文章,這是今年秋闈的考卷。
在考試前陛下就施壓,要今年提前放榜,因此連考官都多了好幾個,眼前送過來的是考官擇選出來的前十名的考卷;其實考卷本不應該出現在東宮,但今年情況特殊,陛下早下了旨意要親自定頭幾名,是以考官們一定出前十就將卷子送到御前,但考卷在御前轉了一圈後,就送到了東宮。
前來送考卷的乃是御前大總管,他眼觀鼻鼻觀心的坐在下首,已等候了一個時辰。
終於,上位有了動靜,褚曣抽出其中一篇文章,抬手執起硃筆就要往上落,嚇的大總管一個激靈站起來:「殿下!」
褚曣抬眸:「怎麼?」
大總管:「.....」
這點解元的硃筆該陛下落,您說怎麼了?!
但這話他不敢說,只能賠笑道:「殿下,您可是已經看完了?」
褚曣:「看完了。」
「那老奴將考卷帶回去?」大總管望著那要落不落的硃筆,小心翼翼道。
可千萬落不得啊,這要是給那幫文臣知道,還不得炸開了鍋!
褚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父皇特意送來不就是這個意思?」
大總管語塞。
陛下只讓他送來,沒吩咐其他的啊
所以,是嗎?是這個意思嗎?
「老奴回去問...問...」大總管看著那硃筆落在考卷上,聲音漸消。
完犢子!
朝堂要炸了!
「第二名也要孤點嗎?」
太子絲毫不知他內心的波濤洶湧,問道。
大總管看著太子已經開始翻出卷子了,動了動唇:「.....」
您都已經開始了,有必要問這一句嗎?
褚曣放下筆,將卷子擱置在一旁:「行了,送回去吧。」
大總管戰戰兢兢的上前,卷子放入匣中裝好,帶著人一臉苦澀的回了御前,一路上他心中不停的祈禱,希望陛下就是這個意思吧,不然他要人頭不保了。
聖上拿起最上頭的兩張看了後,欣慰的笑了笑:「不錯。」
大總管鬆了一大口氣。
陛下竟還真是這個意思,果然,父子心有靈犀一點通!
「與杜白和朕所想一樣。」聖上將兩張考卷放在一旁,目光落在餘下的考卷上,一怔:「這些怎麼沒動呢?」
大總管:「......」
合著您是想讓殿下全批了。
「唉,算了,朕來吧。」聖上嘆了口氣:「叫他替朕分憂都指望不上。」
大總管沒再吭聲了。
名次定下,考卷的名字依舊是密封著送回了主考官手中。
杜白與幾位主考官一同拆開時,看到上頭的名字都若有所思。
半晌後,杜白喃喃道:「裴駱安,好像是裴老大人嫡系的?」
有人答道:「是。」
-
大總管剛走,齊夫人就到了。
褚曣聽完來意,懶散的坐在椅子上,面無表情的盯著齊夫人。
齊夫人偷偷看了他一眼,捏著帕子開始抽泣:「殿下,您有所不知啊,涵涵是我們的命啊,她要是有半點閃失,臣婦就沒法活了啊。」
一旁的長福:「....」
奉京城誰不知道,齊姑娘是您的命呢?
「殿下,您就看在曾與涵涵一同長大的份上,施於援手可好?」齊夫人抹著淚,哭的像模像樣:「你說這種事不清不楚的,臣婦也不好下定論,萬一是誤會了人家呢,可是防人之心不可無,臣又不能一直將涵涵拘在府中,除了找可靠之人暗中護著,別無他法啊。」
褚曣揉了揉眉心。
「殿下啊,臣婦不要多的,只借一兩個足矣,求求您救救涵涵吧。」齊夫人邊說著,便要往下跪。
長福忙上前將人扶著,沒讓她真的跪。
褚曣嘆了口氣,咬咬牙:「好。」
齊夫人面上一喜,生怕他反悔似的:「臣婦多謝殿下!」
「那...人?」
褚曣:「孤自會安排。」
齊夫人聽了這話自不再多言,千恩萬謝後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待人走後,長福小心翼翼請示:「殿下,要安排誰去。」
他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卻還是第一次見有人來問殿下借暗衛的,偏這人殿下還無法拒絕。<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