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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盡一把將月蘭的袖子擼起,果然,看見了更多的傷痕,有新傷,有舊傷,猙獰不已。
「姑娘...」冬盡轉頭面色悲戚的喚了聲。
魏姩起身走過來,目光落在那布滿傷痕,瘦可見骨的手臂上。
她眼神一緊,滲著絲絲寒光。
月蘭以為自己嚇到了貴人,忙要跪下求情,卻被魏凝輕輕扶住。
「別怕。」
月蘭一怔,無措的看著魏姩。
「這是...你家裡?」魏姩忍著怒氣,放低聲音問。
月蘭不敢撒謊,點了點頭。
魏姩沉默許久後,將她的衣袖拉下,朝冬盡道:「去看看身上還有沒有傷,給她上藥,這幾日先養傷。」
月蘭臉色一白,以為自己遭到了嫌棄,剛要開口,便見魏姩朝她輕輕一笑,撫了撫她的髮絲,柔聲道:「別怕,先養傷,等好了再過來。」
月蘭焦躁不安的心慢慢平和了下來,卻還是有些不放心:「姑娘不會趕奴婢走?」
魏姩安撫道:「不會,聽話。」
淚水頓時蜂擁而出,月蘭慌忙去擦眼淚,卻怎麼也擦不完,只能哽咽著道:「奴婢謝過姑娘。」
魏姩溫和的低聲安撫了句,冬盡便拉著月蘭出了門,即將穿過屏風時,卻又聽魏姩道:「去看看其他人。」
冬盡恭聲應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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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盡給月蘭上好藥,便又去挨個瞧了其他人,見果真還有跟月蘭一樣身上有傷的,她趕緊回稟魏姩,魏姩便借著身子不適請了郎中來,給他們一一看了傷。
等折騰完後,已經到了午時,魏姩讓冬盡去請魏裎過來用午飯。
姐弟二人用完午飯,又煮了壺茶。
如今杏和院幾乎全是魏姩的人,說話也就不必再打啞謎,魏姩看了眼院外月亮門處的阿良後,朝冬盡示意,後者便出門去了,不多時帶回一個青年。
「見過姑娘。」
青年約莫三十出頭的年紀,有點兒身手,但因臉上一道疤不好找出路,昨日被魏姩看中買了下來。
魏姩點了點頭,看向魏裎,道:「我想過了,外頭還是要留著人才好,五弟先前買的那人便讓他繼續在外頭盯著。」
魏姩拿出一張身契遞給魏裎:「這是昨日殿下送我的人,以後便讓他跟在你身邊。」
魏裎一驚,忙推拒:「不行,這是太子殿下給二姐的人,怎能給我。」
「殿下說了,他們由我安置,五弟放心留著便是。」魏姩道:「若是有人不許,你便如實說,有殿下的名頭在,他們不敢動他的。」
魏裎還是不敢要,畢竟,那可是太子的人!
魏姩只能道:「其實,這都是我親自選的,太子只是幫我出了錢而已。」
不止魏裎,青年也是一怔。
原來昨日那輛馬車裡的人,就是姑娘。
「你現在處境艱難,身邊必須得有信得過的人才行。」魏姩又看了眼外頭伸長脖子往裡望,卻被她院中人攔下的阿良,眼神微涼:「阿良留不得了。」
魏裎還沒有悟出她話中深意,便又聽她道:「他遲早會害死你。」
前世,魏裎極有可能就是死在阿良手上的!
夜黑風高,他又受了家法行動不便,貼身小廝是最好下手的人。
魏裎面色怔怔的看著魏姩。
魏姩卻看向了青年。
青年觸及到她的視線後,拱手道:「奴才明白。」
魏姩這才又朝魏裎道:「我留了他原本的名字,以後他是你的人,便由你做主。」
青年很有眼力見的走到魏裎跟前跪下:「奴才見過公子。」
魏裎忙將他攙扶起來,知道自己沒法拒絕,便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青年猶豫片刻後,道:「請公子賜名。」
魏裎抬眸看向院中的阿良,片刻後道:「好,容我仔細想想。」
「是。」
魏裎臨走前,又朝魏姩致謝:「若二姐有用的上我的地方,儘管開口。」
魏姩正想說不必,突然想到了什麼,眸光一閃,問:「你近日課業可繁重?」
「不算重。」魏裎回道。
魏姩眼睛一亮,道:「那還真有一件事,請你幫忙。」
「二姐吩咐。」魏裎忙道。
魏姩卻又看向青年:「你可會寫字?」
青年:「會一些。」
魏姩忍不住撫掌:「如此甚好!」
半刻鐘後,主僕二人一人抱了一堆經書往回走。
魏裎很不解,二姐抄經書作甚?
青年則很迷茫,他之前為了生計會接各種各樣的活,但,抄經書這還是第一次...
走在二人後頭的阿良目光陰沉,似要將青年的背戳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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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裎離開後,杏和院便陸續有人到了院中,冬盡一問之下,才知道他們都有著月蘭那樣的擔憂,他們來到這裡好吃好喝,有新衣裳,有工錢領,可還沒幹活,就又得了藥在房中養傷,他們很是惶恐不安,都怕自己丟了這個飯碗。
冬盡稟報魏姩時,魏姩正盯著一箱子經書發愁。
即便魏裎二人抱走了一些,可剩下的她無論如何十日也抄不完啊!
聽完冬盡的話後,魏姩眼睛一亮,忙道:「你去問問他們可有會寫字的?」
冬盡明白她的意思後滿臉驚懼,幾番欲言又止後還是領命而去,很快就回來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