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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裎猛地回神,意識到自己失態,忙低下頭,耳尖微微泛紅的應了聲:「嗯。」

  魏姩看著少年窘迫又乖巧的神態,唇角笑意加深。

  「姩姩。」

  突然,一道聲音打破了亭中的。

  二人同時抬頭望去,只見不遠處有一身形修長,氣質如玉的錦衣公子正往亭子走來。

  魏裎垂下頭,默默退後了一步。

  魏姩眼底的笑意,在一瞬消失。

  第14章 第 14 章

  來人面如冠玉,文質彬彬,眉眼間掛著柔和的笑意。

  這便是魏家長子,魏恆。

  魏裎在他踏進亭中時,頷首行禮:「長兄。」

  同是魏家公子,魏恆與魏裎卻有著天壤之別,一人錦衣玉冠,氣場強大,一出現便是極其耀眼的存在;而另一人卻是一身不顯眼的衣袍,瘦弱不堪,俯首低眉。

  魏恆看了眼魏裎,輕笑著道:「五弟下學怎還在此耽擱,今日沒有功課?」

  乍一聽像極了兄長對弟弟的關心,可魏裎明白,魏恆不是關心他,是在責怪他糾纏二姐。

  魏裎不願魏姩為難,正要開口告退,卻聽魏姩道:「長兄怎麼來這裡了?」

  魏恆這才又轉頭看向魏姩。

  這一看便讓他晃了神。

  沒了妝容的掩蓋,少女五官上的優勢便盡數展露出來,少了木訥,添了幾分清冽出塵的氣質。

  魏恆的手指輕輕動了動,溫和一笑:「我去尋姩姩,下人說姩姩往這邊來了,我便找了過來。」

  他說著便要靠近魏姩,魏姩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魏恆一愣:「姩姩?」

  魏裎也注意到了魏姩的動作,不由輕輕皺了皺眉。

  長兄與二姐一母同胞,關係一直都很融洽,可怎麼現在瞧著,二姐似乎並不喜長兄?

  且他早就注意到了,從長兄出現的那一刻,二姐便沒有笑過。

  或許,是吵架了?

  魏姩面上不顯,交握在一起的手指卻已經緊緊扣在了一起,她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忍住沒有在魏恆靠近她時一巴掌呼過去。

  在她那十六年的認知里,長兄溫潤和氣,彬彬有禮,是位極好的兄長。

  從懵懂至今,長兄每過幾日就會來她院中小坐,或是教她練字,或是教她畫畫,撫琴,可以說她的琴棋書畫幾乎都是長兄手把手教的。

  不僅如此,他每回來都會給她帶禮物,首飾,胭脂,衣裙...凡女子裝扮所需幾乎一樣不落。

  每每在遭遇魏文鴻與喬氏的偏心後,長兄的關懷都是她的慰藉。

  她對魏恆,信賴至極。

  甚至已到了依賴的地步。

  直到...

  「你以為哥哥疼你沒有目的?你是真傻還是裝傻,當真看不出來哥哥對你是什麼心思?」

  「哥哥十四歲生辰那年就什麼都知道了,知道你不是他的親妹妹,也知道魏家養你是抱著怎樣的目的。」

  「不過,你也確實有本事,勾的哥哥費盡心思為你周旋,原本,哥哥是計劃在事情妥當後,從牢中將你換出來,放在城外的宅子裡...你能聽懂嗎?」

  「放在外宅,那就是外室啊,哥哥想將你當做外室養,從此以後,魏姩死了,活著的只是魏家長子的外室。」

  「但很可惜,你沒這個命,齊家將你看的太緊了,哥哥實在找不到機會下手,只能作罷。」

  「況且,我怎麼可能真的讓哥哥將你弄出來呢。」

  「奉京獄將你送回來那天,哥哥都不敢看你的屍身。」

  ...

  「哥哥替你報仇了,齊家一個活口也沒有,你開心嗎。」

  「真不知道你對哥哥使了什麼狐媚手段,三年了,哥哥始終對你念念不忘,至今未娶。」

  魏姩眼眶微微泛紅,低眉不願去看那張分外熟悉的臉。

  以往他喚她姩姩,她覺得格外親切歡喜,而現在,她只覺得噁心。

  她無法接受一直敬重的長兄,對她抱著這樣的心思,更無法接受,他從頭到尾都在欺騙她。

  她恨魏家所有人,但對魏恆她恨到了骨子裡。

  因為這個人曾是她心中最重要的人,遭受他的欺騙利用時,才最是心碎絕望。

  「姩姩?」見魏姩垂首久久不語,魏恆擔憂道:「怎麼了?」

  魏姩強按下心中洶湧,儘量讓語氣聽起來平緩些:「長兄尋我有何事?」

  魏恆盯著她瞧了良久,才道:「我今日一回來便聽姩姩受了傷,一時著急便過來看看。」

  說著,他又往前一步,看著魏姩被細布纏繞的脖頸,溫聲道:「姩姩的傷如何了。」

  「我聽說姩姩在香山遇著了狼,定是嚇壞了吧。」

  魏姩知道這位長兄心思敏感,沒再往後退,只低著頭道:「謝長兄關懷,有幸得太子殿下此藥,已無大礙。」

  魏恆眼神一沉,笑容淡了幾分,似不經意的道:「這次多虧太子殿下在,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香山的計劃出了岔子他早已知曉,只是並不相信父親母親的猜測。

  姩姩最是規矩知禮,不曾與外男獨處,如何懂什麼男女之情,且她才見過太子一面,怎會與太子有私情!

  「如此大恩,理當登門致謝,這兩日我便攜禮去香山別院謝恩。」

  魏姩哪能聽不出魏恆的試探之意,她忍著心中的惡寒,飛快抬眸看了魏恆一眼,那一眼中帶著女兒家的嬌俏和羞赧:「那便有勞長兄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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