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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若是問罪,有的是時間,何以半夜將她弄來,不容她更衣不說,還連著她的被子一併擄來,更是將她放在他的床榻上。
她進過奉京獄,問罪不是這麼問的。
魏姩放輕了呼吸,身子輕顫的抬起頭。
他若真是這個意思,她是無論如何也反抗不了的,還不如主動些,或許能換他幾分憐惜。
而且平心而論,這長臉,她不吃虧。
拶刑?
褚曣立刻否決,她這雙手毀了多少有些可惜。
杖刑?
褚曣又否決,她這小身板經得起幾棍子?
褚曣一時有些煩躁,他沒有罰女子的經驗。
後宮都是如何罰的?
罰跪,抄經書,打手心?
突然,唇上貼來一片柔軟,帶著輕微的顫意和溫香。
褚曣怔了怔,視線忽地垂下。
女子緊緊閉上眼,睫毛打著顫,白皙的面孔上隱約可見細小的絨毛...
褚曣終於回過了神,眼裡閃過幾絲不敢置信後,猛地抽身站了起來瞪著魏姩,幾乎是從齒縫裡擠出幾個字:「你做什麼!」
魏姩被吼的一震,眼裡一片茫然。
他,不是這個意思嗎?
褚曣見她面上無絲毫悔改,怒道:「你這女子怎如此輕浮!」
魏姩:「......」
他真的不是這個意思!
魏姩的臉霎時就紅透了!
而後便是一陣心驚恐慌,她會錯了意,那豈不是成她輕薄了他!
她完了!
魏姩忍著羞臊,咬著唇飛快思索著對策,當她看見妃色的軟被時,靈光乍現。
魏姩再抬頭時眼中已經蓄滿了淚水,羞臊的聲音裡帶著些微的控訴:「殿下深夜將臣女衣衫不整的擄到寢房,不就是,不就是...」
看著對方楚楚可憐的委屈模樣,褚曣滿腔怒氣猶如被灌了盆涼水,霎時澆滅。
饒是他再不講道理,此時也找不到反駁的理由,總不能說是他那個蠢暗衛會錯了意,才幹出這種事!
那好像要更丟人些。
褚曣深吸一口氣,轉頭不再去看床上的女子。
眼不見為淨。
深夜,衣衫不整,擄到寢房!
褚曣捏了捏拳頭,她真的很會挑重點!
氣氛膠著片刻,褚曣甩袖而去。
很快,魏姩就聽太子怒氣沖沖的聲音傳來:「狼十九!給孤滾過來!」
魏姩:「.....」
她怎麼覺得褚曣的反應有些不對。
難道不是先責罰她嗎?怎有種落荒而逃之意?
該不會...
魏姩面容呆滯的抬手碰了碰唇。
這是太子的,初吻?
太子不近女色,無侍妾...
魏姩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她沉下肩,欲哭無淚,她好像真的要完了。
第11章 第 11 章
屋外,長福小聲回道:「小十九在給殿下擦劍呢。」
「擦什麼擦,就著血讓他自個兒抹脖子!」褚曣渾身泛著陰森冷氣,咬牙道。
長福:「.....」
他沒吭聲,靜靜地跟在褚曣身後。
魏二姑娘真有本事,殿下方才進去還好好的,這才一會兒功夫怎就將殿下惹成這樣了。
「罰跪,抄經書,打手心,一樣不落!讓劍一給孤盯著!」果然,很快又聽褚曣吼道:「缺心眼兒的蠢東西!」
長福:「...是是是。」
殿下果真是氣狠了,竟忘了今兒劍一改名了。
只是,罰跪,抄經書,打手心...
暗衛的體罰何時變成這樣了?
魏姩聽到這裡也怔住了。
她猛地想起不久前突然出現在她房裡,眼神清澈的少年...
魏姩此時已大約猜到褚曣口中喚的十九應當是擄她來此的暗衛,也有些明白許是在褚曣吩咐將她帶來時,暗衛領會錯了意思。
魏姩呆滯了一會兒,漸漸低頭用手捂著臉。
今兒這臉是丟大了。
「屋裡那個一起罰!」
太子人雖走遠,但憤怒的聲音依舊傳來。
魏姩緩緩抬頭:「.....」
屋裡那個?
是說她嗎?
不久後,長福領著幾個宮女魚貫而入。
有捧著衣裳,有捧著蒲團,還有經書,戒尺......
魏姩緩緩看向長福:「......」
長福眼觀鼻鼻觀心,不敢抬頭:「奴才長福,奉殿下旨意,請魏二姑娘更衣。」
他說罷朝身後宮女無聲示意,捧著衣裳的宮女便上前來,伺候魏姩更衣。
魏姩眼神掃過戒尺,默默地換上宮女衣裳。
魏文鴻和喬氏雖不喜她,但也僅是冷落和忽視,極少體罰她,就是跪祠堂也屈指可數,家法自然也沒有受過,倒不是因為他們對她有幾分真心,而是她不是魏家人,他們對她的所有事都毫不上心,自然不會認真的教導她。
而她怎麼也沒想到,這種類似家法的體罰,她竟是在太子別院受的。
魏姩穿好衣裳後,朝長福微微頷首:「有勞中貴人。」
長福低眉在魏姩的赤足上一掃而過,看向伺候更衣的宮女:「怎未備鞋襪。」
宮女躬身回稟道:「別院沒有新的鞋襪。」
宮女未細說,長福卻已明了。
官家女多是精養著長大,對貼身衣物也大多很有講究,外裳尚能用宮女的舊衣,可這貼足的襪,總不好也用宮女穿過的給她。<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