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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呀,天爺欸!殿下!殿下快住手,這可殺不得,殺不得啊。」長福追出來就看見這一幕,身子一顫後,失聲喊道。

  魏姩剛放下的心又立刻提了起來。

  她方才賭對了,此間有安神香,說明太子睡眠不佳;院內院外都無人看守,大概是太子喜靜;附近無蟬鳴鳥叫,是因太子很怕吵,多半是讓人將蟬趕走了。

  惹怒太子的不是她,而是春來一路的聒噪。

  可現在這道尖細到破了音的聲音,同春來有的一拼,他的劍還架在她脖子上,若再橫生怒氣,她怕是...

  「閉嘴!」

  褚曣忍無可忍,側目低斥。

  魏姩心神微松,還好,理智尚存。

  長福踩著小碎步跑過來,眼見魏姩雪白的脖子上血流不止,嚇得瞪大了雙眼。

  這姑娘的打扮氣度,一看便是官家女,殿下的名聲本來就壞透了,這要是殺了哪家大人的千金,奉京城非要鬧翻天。

  屆時他們這別院的人,除了殿下,都得脫層皮!

  長福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捻著蘭花指去捏劍刃,同時小心翼翼勸道:「殿...殿下您冷靜,這這這是位姑娘,不不是刺客,也不不不是探子。」

  魏姩此時才看清長福的臉。

  她瞳孔微震,交疊在腹間的手攥的更緊。

  那杯鴆酒,就是這位宮人送來的。

  她死後眼睛是看得見的,她飄在半空,見他吩咐獄卒找來女子為她換了衣裳,整理了遺容,還派人將她送去了魏家。

  奉京獄所有人對他萬分恭敬,無敢不從,想來他應是太子的心腹,既如此,他應在太子面前說的上話。

  如此想著,魏姩便乖覺的不再吭聲,等著對方從瘋子...太子手中解救自己。

  但她記得,這位並不是結巴。

  他在奉京獄口齒清楚,盛氣凌人,將一干人嚇的半個不字都不敢說,與眼前咋咋呼呼的太監判若兩人。

  褚曣在長福的手即將碰到劍刃時挪開了劍。

  魏姩懸在半空的心終於落到了實處,不由輕呼出一口氣。

  然太子的耳朵格外的靈敏,這點微弱的聲音他竟也聽見了。

  褚曣轉頭陰森可怖的望著她。

  魏姩沒抬眸,卻依然能感覺到那股撲面而來的殺氣。

  她強自鎮定後,後退一步恭恭敬敬的跪下,放輕聲音:「戶部侍郎之女魏姩,拜見太子殿下。」

  姑娘的聲音輕而緩,不令人討厭。

  反倒有幾分悅耳。

  褚曣垂眸看了她良久後,持劍的手突然抬起,一道勁風凌空而過,劍穩穩紮在花圃外一根竹子上,竹子應聲碎成了兩半。

  褚曣轉頭,問長福:「戶部侍郎那個慫包,養的出這樣臨危不懼的姑娘?」

  長福:「....」

  養不養得出他不知道,但當著姑娘的面怎好說人家父親是慫包?

  「魏姑娘臨危不懼,那是因為殿下慈和。」長福睜著眼睛將瞎話說的無比坦然。

  褚曣覷他一眼輕哧了聲,轉腳欲回屋。

  一聲蟬叫卻突兀的響起,褚曣才回暖一些的臉色霎時烏雲遍布。

  他面色難看的盯著長福,咬牙道:「殺了!」

  魏姩耳邊頓時一陣轟鳴,殺了?

  不是已經打算放過了她了嗎,怎還要殺。

  因她輕微的顫抖,脖間的血落在了地上。

  長福眼尖的瞧見,忙解釋:「殺蟬,蟬。」

  要將人姑娘嚇出個好歹,殿下的名聲就更臭了。

  魏姩:「......」

  她閉上眼,心緒紛亂陳雜。

  褚曣也看見了地上那滴血,他在原地躊躇片刻後,緩緩靠近魏姩。

  看來,倒也不是真的不怕他啊。

  褚曣慢慢蹲下,伸手在血上輕蘸後,翻轉手掌看著中指指尖上那滴血,語調極其散漫:「戶部侍郎家的,應知擅闖孤的別院是死罪,說,到這裡作甚。」

  而後不待魏姩回答,他用那一根帶血的手指抬起魏姩的下巴,迫使她轉頭,陰氣森森的恐嚇:「說的不好聽,就把你和蟬,都埋那竹子下。」

  魏姩被迫看著不遠處破成兩半的竹子,長睫不停的顫著。

  她低估了這人的瘋癲!

  她後悔了。

  她不該來這裡。

  第4章 第 4 章

  說的好聽?

  魏姩不知道對於褚曣來說,怎樣才算好聽。

  但她確定他一定不會想聽她撒謊,否則她怕就真要和那隻倒霉的蟬長眠在此了。

  從那棵老槐樹走到這裡,她心中已經大約明白眼前所見不是鏡花水月,她是真的回到了一切還沒有發生的時候,此時脖間的刺痛,和眼前這個隨時準備要她命的太子,也讓她更加確信了這一點。

  既是真的重來了一遭,那她自然要好好把握,不能就這麼將命丟在這裡。

  可說實話,她如何說?

  說她經歷了一次生死,魂魄飄零多年後回到了人世?

  那對世人來說瘋的就不是褚曣,而是她了。

  這裡,一樣會成為她的埋骨地。

  不能說謊,實話說不得。

  魏姩一時就沉默了下來。

  長福見她久久不語,又見她脖上鮮血淋漓,便起了惻隱之心,低聲問道:「魏姑娘可是走錯路了?」

  長福是出於好心,可他這話卻是給魏姩挖了坑。<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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