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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她還是不明白,不明白雙親為何竟偏心至此。

  同時親女,何以如此差別對待?

  魏姩實在是想不通,也無法再想了,她渾身痛的厲害,腦海已經不甚清明。

  從有人摁著她的手簽了認罪書起,她就存了死志,已整整兩日沒吃過東西了,送飯的獄卒也不管她,她想,或許是他看她太過悽慘,不忍見她再受磋磨,便放任她餓死自己。

  只是不管有意還是無意,好像都來不及了。

  天一亮,她就要被凌遲。

  只這一夜,也不知道能不能把她餓死。

  夜裡的地牢很是寒涼,魏姩身上只有一見單薄破爛的囚衣,她又在想,不如再冷一些吧,餓不死,凍死也成,不管如何死,都比凌遲好。

  夜漸漸深了,也越來越冷,可十月的天還遠不到凍死人的地步。

  魏姩不敢閉眼,她怕眼一閉再睜開,她就被綁上了刑台。

  也正因此,強撐著不肯睡去的她在夜裡聽到了動靜。

  她打起精神細細去聽,隱約聽到了兩個字。

  『殿下』

  當今能被稱為殿下的唯有一人,東宮褚曣。

  魏姩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在那一人行道過她的牢房時,卑微的發出微弱的聲音:「求您,賜臣女一死。」

  她此時已全然忘了,太子褚曣是個怎樣的人,她只知道他不是齊家的人,就夠了。

  ……

  齊家是斷不會輕易讓她死的。

  魏姩發不出太大的聲音,她不知道他能不能聽得見,更不知道他聽見了會不會大發慈悲,應她所求。

  她只是不想放過那一絲可能。

  可腳步聲漸遠,他沒有為她停留。

  魏姩才升起的最後一點希冀轉眼湮滅。

  第2章 第 2 章

  這日的晨光來的格外快些。

  鐘鼓聲落,牢房上的鐵鏈聲就傳來,魏姩便明白,亮更了。

  她要去刑台了。

  「魏家女魏姩知法犯法,殺害齊家千金,罪不容恕,判處凌遲,即刻行刑!」

  魏姩突然很想笑。

  魏家女?

  她都要死了,為何不見魏家有人來看看她這個魏家女。

  父親,母親,長兄,他們為了保護魏凝,對她避如蛇蠍,只盼不得她快些死才好,如此,她算哪門子魏家女。

  察覺到有人靠近,魏姩竟意外的平靜了下來。

  罷了,她這一生,就當是個笑話吧。

  慘烈又諷刺的笑話。

  「慢著!」

  一道稍顯尖細的聲音止住了獄卒拉魏姩的動作。

  魏姩小幅度偏了偏頭。

  難道,還有人來送她一程嗎?

  「奉太子殿下口諭,賜魏姩鴆酒。」

  宮人話音落下,周圍有那麼一瞬靜若無聲,魏姩看不見,卻能想像到他們此時的神情。

  一定是震驚,詫異,不解。

  因為她現在就是這樣的心情。

  不,她比他們多了一樣。

  喜悅。

  昨夜太子殿下聽到了她的請求,應她了。

  『奉太子殿下口諭,賜魏姩鴆酒』

  這是她聽過最動聽的話。

  「魏姑娘,請吧。」

  魏姩聞到酒香,無力的動了動傷痕累累的手指。

  她的手筋斷了,拿不了酒杯啊。

  宮人垂眸看了眼魏姩的手後,將酒杯遞到了她的唇邊。

  酒不烈,很溫和,還透著桂花香。

  魏姩的唇角勉強勾起一抹弧度。

  這是她喝過最美味的酒。

  幾日不曾進食,酒水浸在她滿是裂痕的唇上,添了最後一絲水光。

  魏姩艱難出聲:「多謝,殿下。」

  宮人沒回聲,神情冷峻的靜靜等著。

  等魏姩落氣。

  被獄卒和宮人圍繞的潮濕陰暗的牢房中,一身血跡,淒涼慘烈的女子,慢慢地沒了氣息,結束了她短暫不幸的一生,至死,未能昭雪。

  -

  菊月的烈日很有些難熬,秋老虎不留餘力發揮它的威力,烤的人心慌氣短。

  午時的烈陽最盛,外頭更是少有人行走,可香山寺後山入口處,卻出現了一對主僕。

  姑娘容貌清美,身段窈窕有致,行走間一舉一動盡顯大家閨秀的優雅端方。

  她抬眸看向不遠處的桐木門,用繡帕擦了擦額角的薄汗後,走到了百年老槐樹下,打算稍作歇息。

  她已頂著烈日走了近半個時辰,此時著實有些受不住,才倚著槐樹便覺一陣頭暈目眩,緊接著就陷入了短暫的昏迷,身子順著槐樹軟軟的滑下。

  可丫鬟對此卻絲毫不知,她一邊揚著帕子扇風,一邊估算著時辰,催促道:「姑娘,我們得快些了,三姑娘怕是到了多時了。」

  許是久久沒聽到回聲,丫鬟這才轉頭看去,卻見姑娘跌坐在地,背靠槐樹昏迷不醒。

  她愣了愣後,暗道壞了,這莫不是中暑了。

  丫鬟急忙跑到姑娘跟前,焦急喚道:「姑娘?姑娘!」

  這關鍵時候姑娘可不能出了什麼岔子,否則三姑娘的計劃就落空了。

  魏姩是在一陣劇烈的搖晃中,再次睜的眼。

  她的人中被人緊緊掐住,耳邊環繞著尖銳刺耳的呼喊;魏姩不適的皺了皺眉,想要偏頭避開掐住她人中的手,這點兒疼對她來說不算什麼,但她很不喜歡。<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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