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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傅昭行至遠處,青煙方小聲提醒,「姑娘,部隊快要遠去。」

  聞姒沒說什麼,只是緩緩轉過身去。

  杏白衣裙之上紫花點綴,豆青色夾襖更是讓她纖細腰身顯得婀娜。

  即使離得遠了,聞姒也仍能瞧見傅昭的背影。

  她目光不斷追尋,卻沒有挪出步子。

  看向遠處的日光,耀眼刺目,不敢直視。

  傅昭,你定要平安歸來。

  待到大軍過去,街上的人也逐漸散了。

  聞姒依舊還站在角落的地方,沒有挪動半分。

  還是青煙喊她一聲,「姑娘,怕是再不去天黑之前就趕不回來了。」

  聞姒這才輕聲道:「走吧。」

  說著,與青煙出了梨花街。

  可在踏出的那刻,眼前日光晃眼,聞姒又回頭看了一眼。

  那處陽光正好,春日,便要來了。

  青煙扶著聞姒一點點朝街頭走去,雇了兩頂小轎,又與轎夫說好一直在那處等著。

  給了幾十個銅板,兩人各自上轎。

  可是此刻,聞姒坐在小轎之上,輕掀轎簾,眼前顯現的全然都是傅昭那時看過來的那一眼。

  他定然也知曉自個是在何處的吧,只是卻也隨著往日的性子來。

  那一眼意味深長,連聞姒隔著幃帽都能看清裡頭的情愫來。

  炙熱卻又濃烈,一如往常,怎樣都逃不開。

  他便如冬日的太陽,雖不讓人身上熱烈,卻依舊晃得人睜不開眼,不敢多看。

  這麼想著,便就到了保慈寺。

  保慈寺乃是皇家寺廟,莊嚴肅穆。

  多來的也是上京官眷,甚少有平頭百姓前來。

  倒是聞姒與青煙兩人,一身不算華貴的衣裳惹來不少人扎眼。

  聞姒不顧旁人的視線,淡然走上去。

  青煙手中挎著竹籃,裡頭放著香火以及瓜果。

  在青磚鐘聲之中,她輕聲詢問,「姑娘,我們是先去給老爺祭奠,還是先去拜佛。」

  聞姒看著大殿之中往來之人,「先去尋住持,看爹爹與父兄。」

  青煙道句「好」,便用目光看著寺廟之中住持在何處。

  可尋了一圈,也沒看到人。

  還是問過寺廟之中的小沙彌這才得知住持在禪房中,並未出來。

  聞姒福身,將面上幃帽摘下,「還請小師傅幫我與住持說一聲,後山碑文,請他帶路。」

  小師傅一手在上,對著聞姒輕拜,「兩位娘子稍等。」

  聞姒揭下幃帽,便有不少人都看了過來。

  一瞧見聞姒的面容,不由得吸口涼氣。

  她微微垂頭,頸後曲線柔美顯露。

  耳旁的珍珠髮釵,雖是平平無奇之物,卻在她身上有著不一樣的光彩。

  聞姒便任由別人打探的目光,偶有一兩個認出聞姒的,也不敢多說什麼。

  畢竟當初傅昭離京,兩人之間的事情可是傳的沸沸揚揚。

  更莫要提這次傅昭出征,上京中說的有鼻子有眼。

  還皆是在說,傅昭是為著聞姒父兄才會如此。

  若放在從前,聞姒自然沒有如此尊貴的身份。

  但自她回京以來,上京之中流言不斷,說她之人都被罰過。

  不是夜間斷了胳膊,就是白日不小心栽了一跤。

  雖說她才回京不久,知曉的人也不多。

  可這些事情偏巧就發生。

  還都是在昨日,如何能讓人不噤聲。

  聞姒倒是不介意她們的目光,索性現在想要躲的人也早就已經不在。

  況且她如今身份,這些貴眷能說些什麼。

  聞姒看得很開,絲毫不在意外頭這些人的話語。

  好在住持來的很快,身上披著袈裟,緩緩走來。

  行至聞姒的跟前,他蒼老的聲音對聞姒道:「阿彌陀佛,我已等施主許久。」

  聞姒也召著他的樣子回禮,「住持此話怎講,我們並未見過。」

  住持伸出手,將聞姒朝後山引去,「不妨邊走邊說。」

  昨日上京落雨,連帶著寺中青石板坑窪之中都有積水。

  聞姒與住持緩緩行在山林之間,陽光穿梭,光影灑在身上。

  住持對聞姒道:「約莫是一年前,有位男施主尋到我,托我幫忙,那時貧僧還不知他身份,他只說,想在後山埋葬兩人,但兩人身份特殊,怕是不能面世。寺中從未有過這樣的事情發生,貧僧便一口回絕男施主。」

  「但他,後來每日都來,還捐了不少香火錢,又為佛主重塑金身。貧僧本是不願,也能瞧出施主誠心是有,可卻並不信佛,仔細一問這才知曉,他只對我道是為他的夫人,後頭每次來,他都靜靜站在寺中,再到後面,他又對貧僧說,若是能讓兩人在此入葬,便願以每年多倍香火錢供奉,並讓寺中重修,貧僧這才答允。」

  住持朝身後看一眼,只對聞姒道:「由此想來,施主當是為了你。」

  聞姒閉上眼,這才明白事由之中的蹊蹺來。

  很快,住持將聞姒帶到一片靜謐林中,裡頭只有鳥兒飛過山林的聲響。

  「便是在此處,貧僧就不打擾姑娘,先一步下去,姑娘若是想回去,順著來時路就好。」

  聞姒福身,看著住持遠處。

  她心中卻還默默想著方才住持所說的話。

  他花許多銀兩,只為幫父兄在寺中求個安靜的地方。<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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