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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自皇帝的栽贓,是最不可能洗乾淨的,何況這事他的確也做了不少。

  皇帝想讓他死,別說沒這罪名了,就算什麼罪都沒有,皇帝要想越過律法殺人,還需要去什麼理由嗎?

  元熙冷冷道:「朕才病倒,你就露了馬腳,陸川是你的人吧?埋在朕身邊那麼久,真是有心了。如今陸川怕是也跟薛平一樣遇刺了?就是不知道他的運氣有沒有薛平好,是重傷還是已經死了?」

  「臣與陸將軍並無往來啊陛下!」

  「陸川封了紫極宮……不是你的授意,難道還能是朕?」

  「是清河王!定是清河王!」齊王緩過神來,才記起自己該幹什麼,指著元熙身邊的高懷瑜道,「臣聽聞陛下久病未愈,屢次上書請求進宮探望,卻毫無回應。臣逐漸覺察出不對,才去找了秦相……臣實在是憂心陛下安危,清河王一外族人久在紫極宮,臣難免疑心,細查之下果然如此!」

  元熙冷哼道:「莫要狡辯,拖下去。」

  「陛下!」秦禹皺眉開口,「陛下不應如此武斷。無憑無據,便要處置宗室親王,如何讓天下人信服?何不讓讓齊王和清河王當面對峙?」

  不明所以的幾人也紛紛開口求元熙給齊王一個說話的機會,齊王頓時抓住喘息時機。

  「陛下,這是栽贓!」齊王奮力掙扎,居然一下掙脫了兩個禁軍守衛,往皇帝身前跌扑而去,「清河王定是在陛下面前進了讒言。臣早就料到了!臣有證據,臣得到了一封仿造臣筆跡的書信,足以證明是清河王陷害臣。」

  說著他就要從袖中取出證據,高懷瑜看見那書信一角,便是大驚。

  先前密謀,除了一開始他讓長樂去齊王府送自己那幅臨摹作時留了書信,之後兩人謀劃都是派人去接頭,根本沒有留紙面證據。為了能除掉齊王,他的確是偽造了那麼一封書信,讓長樂悄悄帶進了齊王府。等之後皇帝派人一搜,齊王這罪名就坐實了。

  長樂辦事他很放心,按理來說,除非齊王把家裡翻個底朝天,否則不應該發現這封書信才是。誰會閒著沒事裡里外外把自己住的地方翻一遍?

  「這封信,是在臣書房找到的!」

  元熙打斷他:「你還想解釋什麼?拿一張廢紙來,就要證明是別人誣陷你?」

  「陛下,前日大雨,臣書房恰好被旁邊一棵樹的斷枝砸壞屋頂,修繕需得幾日,於是便將書房搬去了東院。這封書信藏得極其隱蔽,若非上天眷顧,讓臣搬了書房,恐怕根本發現不了!」

  下雨……高懷瑜忍不住苦笑。

  原來如此,難怪齊王會突然發難。還真是倒霉透頂,竟然還能出這種變故,偏偏就是下了雨,偏偏是藏這偽造書信的地方漏了水。

  「臣搬了書房,這兩日去過齊王府的人也有許多,他們都可以作證。這信是早被放進臣家中的,雨水洇濕的痕跡就是證明,臣如何能知曉會有大雨,如何知曉書房漏水?」

  「你自然沒那麼大神通,若這信是你後來造的呢?」元熙不動聲色,「要做出這種痕跡又有何難?」

  齊王道:「清河王曾向臣請教書道,還求了不少書作去,王府中絕對有不少仿造臣筆跡的痕跡。請陛下下旨搜查清河王府,孰是孰非一查便知。」

  「請陛下明查!」

  幾個臣子也齊聲道。

  齊王當年是妥妥的元熙黨,又是元家人,他的身份在別人眼裡怎麼都比高懷瑜這個外人可信。而且他從前裝得很好,一個懂得自保,鮮少參與政事的王爺,怎麼可能突然成了想弒君的反賊?

  元熙皺著眉,抬眸對上高懷瑜的目光。

  「臣……」高懷瑜都不知道說什麼好,那些事他的確都做過。就算王府找不到,此前他跟那麼多人求過齊王字帖,也有人證在。

  他並非大凶大惡之人,就算齊王本就居心叵測,他做這種事也還是會心中不安。

  「搜吧。」元熙定定看著他,不著痕跡地嘆了口氣,「盧麒,你即刻帶人去搜查清河王府。」

  「元熙」譏諷道:「還查什麼?那麼好解決的事,你就非要繞個彎子?」

  「閉嘴。」元熙煩躁得很。

  他當然可以直接把齊王殺了,可事情不圓過去,留那麼多疑點,以後再來個別人翻舊帳怎麼辦?

  那時候再有人翻舊帳說高懷瑜殘害皇室構陷忠良,光這一點就夠高懷瑜死了。他護得了高懷瑜一世嗎?

  「元熙」嘲諷道:「要不要朕教教你怎麼當暴君?」

  「你要是敢出來,朕先殺了你。」元熙冷笑。

  盧麒領命而去,兩個時辰後才回來。

  等待的時候外面又開始下雨,風也大,天陰得像是已經到了夜晚。

  「稟陛下,臣奉命搜查清河王府,不曾發現清河王製造偽證的痕跡,也不曾得到人證指認。」盧麒稟告道。

  有沒有那些東西高懷瑜自己心裡清楚,這是元熙在給他兜底,盧麒的話他聽著難免心虛,藏在衣袖下的十指都緊緊攥起。

  「怎麼可能?」齊王大驚失色,「不可能!」

  元熙緩緩起身,俯視齊王:「滿意了?」

  「陛下……陛下怎能如此包庇……」

  「夠了!」元熙冷冷道,「你以為清河王為何一直在宮中,朕不過是讓他試一試你,你就上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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