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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熙要真是那麼貪色的人,以他的天子之尊,早就可以弄一堆美人陪著了。包括高懷瑜自己,挾恩逼高懷瑜就範也是很容易的事,為什麼不做?

  反而降下那麼多恩寵,也不過是摸摸手摸摸臉……凶他兩句還要軟聲軟氣地道歉。

  說是喜歡,看著也是有那方面情念的喜歡。可皇帝就光撩,也不吃,真的叫人看不懂。

  *

  作者有話要說:

  元熙:我這不是忍著呢嘛!原來你想我吃掉你!

  第39章 寫小黃詩被發現了怎麼辦

  建平夏季時有暴雨, 昨夜剛剛電閃雷鳴了一夜,今日天依舊有些陰沉,看上去隨時會再下一場雨。

  清河王府的僕從還在掃昨晚被大雨打落的樹葉, 聽見王府大門那邊傳來許多人聲,沒過多久, 管家快步往內院奔來。

  「殿下——呃啊!」

  管家突然雙目圓瞪, 直直倒了下去,旋即後面湧入一隊士兵,混亂之中低頭清掃的僕從抬頭一望,怔住了。

  下一刻, 連他也倒在了血泊之中。衝進王府的士兵一刀貫穿了他的胸膛,他甚至來不及呼喊, 就已經斃命。

  暴行過後,士兵穿過前院, 進入清河王常去的暖閣。

  在案前擺弄沙盤的高懷瑜還不知道外面發生的這一切,還有些詫異府上來人為何無人通報。見為首的太監手中拿了聖旨, 連忙起身跪下聽旨。

  「……著廢為庶人,加恩賜鴆酒令自盡。」

  皇帝是讓人來殺他的……

  一身的血仿佛停止了流動, 高懷瑜垂眸沒有說話,半晌才道:「……你說什麼?」

  宣旨太監道:「罪人高琅, 接旨!」

  罪人?自己有什麼罪?

  旁邊的士兵已經將鴆酒呈到了他面前, 他若不接,士兵便會一擁而上,給他灌下這杯酒。

  他沒有選擇的餘地,接過了那杯鴆酒, 緊緊握住酒杯的五指都因用力而骨節泛白。

  皇帝說他有罪, 他該死。

  他該叩謝皇恩, 而後飲下這杯毒酒。

  為什麼?

  自己已經交出兵權,他們為什麼還是不安心?

  為什麼他們還是不肯放過自己?

  自己一再隱忍退讓,不都是不想看見大燕毀於內亂麼?魏國陳國虎視眈眈,他們寧願給敵國機會,也要讓自己死麼?

  為什麼?

  這些年……自己做的到底有什麼用?

  為什麼他們就不明白呢……

  罷了……那麼多年費盡心力,如今只余失望。現在一死,不必親眼見到國破家亡,也算是解脫了。

  ……要自己死麼……憑什麼?

  憑什麼!

  「啪!」

  酒杯從他指間摔落,碎成數片。

  「你……」宣旨太監始料未及,「罪人高琅,領——」

  冷光閃過,鮮血飛濺,在高懷瑜臉龐上留下點點猩紅。

  宣旨太監頸間噴血,整個身體順著劍身揮動的方向倒了下去。兩旁士兵一愣,旋即拔出兵刃上前。

  而他提起手中帶血的長劍,揮向朝他衝來的士兵。凌厲的殺氣,將靠近他的一切都撕扯為碎片。

  天邊終於有驚雷砸下,厚沉的陰雲化為雨點朝地上墜落。白日瞬間暗如黑夜,唯有偶爾划過的幾道亮光照亮世間。

  他眸中的悲痛絕望,漸漸變成了漠然。

  暴雨從他的臉上流淌而過,衝去他臉上沾上的污血,順著他的脖頸往下滑落。

  錦衣已被鮮血染得髒污不堪,連這傾盆大雨也無法洗淨,他已經不知道自己揮了多少次劍,殺了多少個人。

  為了讓他一個人喝下鴆酒,高瑋竟然派了上千禁軍包圍清河王府。

  皇帝多想讓他死啊……他不禁嘲弄地笑,嘴角挑起一個譏誚的弧度,笑著笑著眸中卻湧出兩行溫熱,頃刻間便混入冰涼的雨水中。

  身上已經遍布傷痕,但他不會痛。

  不管來多少人,他都不會因疼痛而倒下。沒有人能戰勝一個不怕痛的魔王。

  只是流血過多的身體還是有些撐不住了……他的步伐開始有些虛浮,手開始有些使不上力……

  喉頭一甜,唇角落下幾絲鮮血,他將之抹去,而後奮力揮劍。長發披散,遍身浴血,他徹底墮入破壞與殺戮的陰影中,曾經的恬靜化為瘋狂,曾經的溫柔化為暴虐,眸中只余妖紅血色。

  他腳下的雨水混雜著鮮血,浸過青石板,隨著狂猛的風暴朝四處撲去。

  清河王府已因他變成煉獄……

  ……

  高懷瑜驚醒,看見在搖晃的車頂。

  馬蹄噠噠,車輪聲響,他在去建平的路上。

  他正有些恍惚,元熙那低沉和煦的聲音便在耳畔響起:「怎麼了……沒睡好?」

  這聲音一瞬間把高懷瑜拉回,他扶住車廂,坐直了身體,朝元熙一笑:「嗯,一路顛簸,便有些難眠,一下子驚醒了。」

  皇帝在車裡悶著無聊,便喚他同乘解悶,這車一搖一晃的,外面又下著點雨,他迷迷糊糊就睡了過去。然後……就做了個噩夢。

  看來是離建平近了,他就總想著從前的事,想多了就容易夢到……

  嘆口氣,他拋開腦子裡那些讓他心煩的畫面,輕輕道:「本是來陪陛下說話的……竟然睡著了。」

  元熙輕笑:「再過一個時辰,便能進城了,若是累了,便再睡會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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