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 你有什麼資格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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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歐擎月那個賤人,我要殺了她!」歐夫人整個人都崩潰了,在聽到公安局長肯定的話之後,一張蒼白的臉瞬間就扭曲了,「那個賤人,她自己沒有管好女兒害得她女兒送命!不僅不煩心,還見不得別人好嗎?」

  歐夫人嘶聲力竭地喊著,然後就快步的走了出去,一副要找人干架的模樣,是了,她又去找歐擎月,讓那個賤人賠她兒子!

  「你給我回來!」歐擎陽一把把歐夫人給拽了回來,語氣凌厲的說道。

  「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她害了我們的兒子嗎?」歐夫人看著自己的丈夫,一想到還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兒子,就痛心疾首。「還是說,你看重的到底是你妹妹,兒子在你的心中根本就不算什麼?所以他的死活你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歐擎陽聽著她的指控,不由自主的皺了眉頭,「他是我歐擎陽的兒子,是我歐家的繼承人,我會不管他的死活嗎?」

  「那你為什麼不讓我去?我要去給我的孩子討個說法!怎麼說,她也是我兒子的姑姑,她怎麼就這麼的狠心?她怎麼能這麼狠心?」

  說到這裡,歐夫人便控制不住的哭了起來,想到醫生說的話,這一輩子,她的兒子就只能躺在床上,雙腿不能動彈,兩隻手也不能動彈,是了,以後的兒子,只是一個廢物!

  她想像不出,自己那意氣風發的兒子,像一個廢人一樣躺在床等著別人餵他吃喝的樣子!

  「啊啊啊……」

  「那你去了有什麼用?」歐擎陽的臉色也很難看,「你現在去了,是能夠把她殺了還是能夠怎麼樣?」

  「……那就這樣算了嗎?我的兒子,就白白的被人家給害成這樣就算了?」歐夫人看著自己的丈夫,語氣弱弱的問道。

  整個人,就像漏空的氣的充氣娃娃一樣,緩緩的委頓下去。

  滑坐在地上,歐夫人雙眼無神地說道,「我的兒子,就白白的受這些苦嗎?」

  是,她是沒有那個勇氣殺人,尤其是漸漸的平息下來,可是,她不甘心啊!不甘心就這樣息事寧人,她想,如果真的算了的話,或許在某一天,她心中的不甘和憤恨到達一定的程度,她就能真的干出一些殺人放火的事兒。

  「公安局長不是在這邊了嗎?」歐擎陽看著歐夫人這個模樣,心底同樣也不好過。

  他自認從來沒有虧待過自己的那個妹妹,她打著自己的旗號做的那些事,哪一件,不是他這個兄長在幫她收拾善後?

  可是,就因為他沒有幫助她的女兒,所以,她就要這麼多報復自己嗎?

  她為什麼就不能好好的想一想?那樣的情況下,除了大義滅親之外,還能怎麼做?

  難道要他為了她的女兒,就放棄自己的前途?可事實上卻是,哪怕他放棄了自己的前途,也是沒有辦法把宋筱筱那個外甥女從死亡之境中給撈回來的!

  這種偷雞不成蝕把米的事兒,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做,不是嗎?

  他以為自己什麼都和她說清楚了,讓她不要再揪著這件事情不放,讓她不要自毀前程妄想報復,因為這件事情,到底是筱筱做得不對,畢竟,就算有人要害你,可是你沒有錯處,別人想害你都找不到辦法。

  筱筱私自監禁,虐打,殺人都是事實,沒有人逼著她這麼做!

  是,他不反對做壞事兒,可是,你如果沒有做壞事的能力,那就管好自己什麼都別做。

  你管不住自己,斷送了自己的性命,這能怪誰?

  現在的歐擎陽,心中的憤怒一點也不比歐夫人少,他覺得自己的一片好心被當成了驢肝肺,他那麼用心的叮囑,不就是希望自己唯一的這個妹妹,不會去做傻事,不會落得跟外甥女一樣的下場。

  可是,最後,他得到了什麼?

  沒有得到這個妹妹的半點感激,反而收到了她這麼無情的打擊!

  是了,毀了他歐家的繼承人,回了他寄予厚望的兒子!

  「公事公辦,我要求儘快給我一個公道!」良久,歐擎陽終於下定了決心,看著站在自己不遠處的公安局長,嚴肅著一張臉,冷著聲音說道。

  「是!」邢局長站直了身子,大聲地應道。歐擎月的身份特別,和這個受害人同樣的特別,所以,他不敢私自做決定。

  如今,歐老已經做了批示,他雖然也無所顧忌了。

  「對,我要告她雇兇殺人!」歐夫人聽到歐擎陽這麼說,頓時就來勁兒了,忽的一下站了起來,看著公安局局長,一臉猙獰的說道。

  雇兇殺人?這和雇凶傷人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概念,歐夫人這是要往死了收拾歐擎月啊?

  「是!」邢局長不管他們說什麼心思,反正,他只負責調查事情真相就行,至於他們的狀告,那就是後期的事情了!

  是了,歐夫人才不管歐擎月存的什麼樣的心思,她竟然敢把自己的兒子傷成這樣,她就要做好承擔責任的心理準備。

  歐夫人發著狠,這輩子,她是跟歐擎月卯上了,一輩子不死不休。

  歐擎陽沒有開口,顯然,對那個妹妹已經失望至極了!所以,算了吧,公事公辦!她犯了多大的罪,就要承擔多大的責任。

  目送著公安局局長離開,歐擎陽站在病房的門口,徘徊了很長的時間,都沒有勇氣推開那一扇門。

  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面對這個兒子!他也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麼辦?

  失去了雙手雙腿的歐辰,他去哪裡找一個優秀的繼承人?

  歐蕾?她一個女孩子,如何能夠承擔得起這麼大的重任?就算她可以承擔,她早晚也是要嫁人的!那時候該怎麼辦?

  歐銘恩?這個時候,歐擎陽又想到了這個孩子,就好像當初,歐辰得了重病,被醫生宣布命不久矣的時候一樣,方才想到他還有另外一個兒子。

  是了,歐銘恩也是他的兒子,是他的兒子,就可以繼承他的家業。

  而且,歐銘恩的能力不弱,經過他這些天的觀察,歐銘恩,嗯,也就是世人眼中顏錚,他確實是一個優秀的人才,是了,人才,否則也不會那麼輕易的被皇甫家選中,成了皇甫小五的駙馬爺。

  這個孩子,無論是談笑還是耍狠,都信手拈來,一正一邪,做事情不拘一格。

  只有這樣的人,才能夠成為人上人。

  歐擎陽站在病房的門口,在心中不斷的研究著顏大少的能力,原本應為失去唯一繼承人所產生的迷茫痛苦,漸漸的,全都被對顏大的滿意取代了。

  歐夫人卻不懂自己丈夫的心思,只是愣愣的坐在長椅上,心裡沒慌涼的厲害,同樣的,她也不敢推開那一扇大門,她不敢面對兒子絕望的眼神。

  是了,她的兒子有多驕傲,在這樣的時候,就會有多麼的絕望!

  以往高高在上宛如天之驕子,這一刻,卻掉入深淵,永不得翻身,這樣的打擊,他……他如何能承受?

  嚶嚶的哭泣聲,在空曠的樓道里,顯得那麼的幽怨綿長,外面,卻陽光普照,溫暖,和煦,好似半點都不理解她此刻的心情一樣。

  而一牆之隔的病房之內,短暫的甦醒了一會兒的歐辰,在明白自己的自身狀況之後,便再一次的陷入昏迷之中。

  他沒有辦法接受這樣殘酷的事實。

  「你說什麼?」在家裡面的歐擎月,在聽到自家丈夫說的話之後,忽的一下,就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就跟突然受力的彈簧一樣,跳到自家丈夫的面前,一臉激動的問,「你剛剛說什麼?」

  「歐辰,你那個侄兒,昨天晚上受到襲擊,現在正在醫院裡呢,據說,傷勢嚴重,兩隻手和兩條腿都廢了!以後,只能讓別人伺候了!」

  宋先生嘆了一口氣,開口說道。

  說實話,之前,他的心中對歐家還是有些不滿的,對於自己的大舅子,為了顯示自己的大公無私,就親自派人抓了他的女兒送到公安局這件事情,他一直接收不了!

  可是,漸漸的,他也想通了,女兒殺人的視頻弄得人盡皆知,人神共憤,哪怕是帝君出面,都保不了她,更何況是歐擎陽了。

  歐擎陽那麼做,也只是順應形勢罷了!

  只是,理解歸理解,並不表示他就原諒了歐家,然而,如今發生這樣的事情,心裏面卻沒有半點痛快。

  無論如何,到底也是一家人!

  「你一會去看看吧!」宋先生開口說道,「到底是你侄兒,你也不要在轉牛角尖了!女兒的那件事情,也是被逼著到了絕路,如果只能幫的事兒,大哥也不會袖手旁觀的!」

  這麼些天,歐擎月就一直沒有回過歐家,宋先生不知道其中的原因,還以為歐擎月還在因為歐擎陽當初的大義滅親而生氣,不由得開口溫和的勸道。

  「不可能!」歐擎月的臉色蒼白,似乎終於明白了自家丈夫之前說的話!不可能的!不可能這樣子的!

  「沒有什麼不可能!」宋先生開口說道,「兄妹之間,哪裡有那麼多的愁和怨?多一些理解和包容,就什麼事兒都沒了!」

  「不……不會的!不會這樣子的!」歐擎月好像沒有聽到宋先生的話一樣,只是不停的搖著頭,小聲的呢喃著,來來回回,就這麼幾個字兒。

  宋先生不知道自己夫人心中的想法,只是按著自己的話來理解,走到沙發上坐了下來,繼續溫和的勸著,「一開始吧,我也不願意原諒,可是,記掛著有什麼用?咱們的女兒又不能回來!說一千道一萬,女兒的事啊,咱們也不能都怪別人,還是平日裡,咱們關心太少,沒有教育好的原因……」

  宋先生羅里羅嗦的說個不停,然而,歐擎月卻沒有聽到半個字兒,現在的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就好像封閉在一個密封的空間,完全不受外界的打擾。

  她口中的不可能,不會的,不是說她不可能原諒歐擎陽,也不是說不會去探望,而是,她根本就不相信歐辰的傷勢會這麼重?

  她是花了重金,買通了一些亡命之徒,可是,她並沒有要歐辰性命的意思,她只是讓那些給點教訓給歐辰,順帶,在誣陷顏大少一把。

  那些人的目標是錢,不可能擅自加戲!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歐辰這麼重的傷勢又是什麼原因?

  歐擎月不知道,她覺得,自己好像又被安排到了一個巨大的陰謀裡面,然而,她除了恐慌迷惘之外,卻理不清半點頭緒。

  當初,筱筱和沈金玉是不是也跟她一樣?不知不覺進入了別人安排好的棋局,然後,成了娛樂別人的棋子?

  歐擎月覺得很有可能,而當她有這種感覺的時候,她心中的恐慌就越來越大了,無論是自己的女兒還是沈金玉,她們兩個人的結局是有多慘,她知道的一清二楚,這是不是也說明,她的結局也已經被安排好了?而且,同樣的悽慘?

  「怎麼辦?我現在該怎麼辦?」陷入巨大恐慌之中的歐擎月,臉色發白,無意識的呢喃著。

  她還沒有給女兒報仇,她的計劃才進行第一步,以後該怎麼辦?

  「什麼你怎麼辦?」嘰嘰喳喳說到現在的宋先生,終於察覺到了自己不能都不對勁兒,走到歐擎月的面前,一臉疑惑的問道,「你這是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我……」空茫的雙眼,漸漸地恢復清明,歐擎月看著自己的丈夫,嘴巴開開合合,就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唉!」宋先生嘆了一口氣,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這才無奈的開口,「算了,我覺得事情就過去吧!至於歐辰,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據說害他的人被抓了!雖然還有幾個在逃,但是,有了線索,想要抓人還不是小菜一碟的事兒?」

  「你說什麼?」歐擎月看著自己的丈夫,一臉驚慌的問道。

  「做什麼?一驚一乍的!」宋先生被她嚇了一跳。

  「你趕緊說,你說有人被抓到了?」歐擎月緊緊的抓著宋先生的手臂,語氣焦急地問道。

  「我也是聽我一朋友說的!」宋先生的手臂被她抓得生疼,倒也沒接著掙扎,只是皺著眉頭說道。

  「抓到了幾個,跑了幾個!」

  「完了!」歐擎月再聽到宋先生的話之後,撲通一聲,坐到了地上,雙眼無神的說道。

  她千交代萬交代,讓他們完事了之後,立刻動身離開帝京,就怕發生這樣的事,她都不擔心他們,唯獨擔心自己,這事兒,她想教訓一下歐辰,然後嫁禍給顏大少,讓他們父子成仇,別玩認祖歸宗那一套!

  可是,現在這情況,完全脫離了她的控制,別說是嫁禍了,說不定,還得把自己給搭進去。

  然後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敲門聲響起,宋先生倒是很坦然,而歐擎月,卻控制不住的顫了顫,心裡有鬼,到底害怕。

  而事實證明,她的害怕也不是空穴來風的。進來的人,正是公安局的人。

  「歐擎月女士,我們懷疑你與你怎麼不兇殺人案有關,請跟我們走一趟!」

  「什麼?」歐擎月還沒來得及說話,一旁的宋先生卻震驚的不行,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又快步的上前,「警察同志,你們是不是搞錯了?」

  「請跟我們走一趟!」

  「我沒有雇兇殺人!我沒有雇兇殺人!我沒有……」

  最終,無論歐擎月怎麼反駁,宋先生怎麼詢問,歐擎月還是被公安局的人給帶走了。在公安局裡,歐擎月見到了自己的哥哥嫂子。

  歐擎月連忙撲了上去,卻被歐夫人一個巴掌甩到了臉上。

  「歐擎月,你就是一個瘋子!我的兒子和你有什麼仇?你那麼狠毒的心,

  花那麼多錢要他的命?」

  那一巴掌,歐夫人就會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直到現在,手還在麻著。

  歐夫人看著歐擎月,眼中是無盡的痛苦又憤恨,真的,她恨不能上去撕了這個心腸歹毒的女人。

  「……我沒有……我沒有!」歐擎月捂著臉,一邊哭著,一邊反駁著。

  如果是以前,

  歐擎月挨了一巴掌,她鐵定會衝上去還給的她,可是現在,她卻只是看著自己的大哥,用力的說著。

  「你沒有?」歐擎陽的眼中同樣滿是痛苦,聽到妹妹的話,忍不住勾唇冷笑,「你敢說那些人不是你雇用的?你敢說,那些錢,不是你匯出去的?」

  「……我……」歐擎陽的問話,歐擎月根本就沒有辦法反駁,她張口結舌了半天,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良久,終於找回了自己的理智,撲通一聲,跪到了自家大哥的面前。「大哥,你聽我說,我真的沒有要這樣害歐辰,他是我侄兒啊!我怎麼會這麼害他?我只是讓人小小的教訓他一下,真的,只是小小的教訓……」

  「啪!」歐擎月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個響亮的耳光給打斷了,這一次,打她的不是歐夫人,而是歐擎陽。

  「你有什麼資格教訓他?」歐擎陽鐵青著一張臉,幾乎咬牙切齒的說道。

  「他是做錯了什麼?還是招惹了你什麼?用得著你教訓?」

  「我……」歐擎月開口,才說了一個字,就乖乖的背上的嘴巴,腦袋嗡嗡嗡的響著,嘴角更是被打出了血,只說一個字,就疼的不行。

  「你好自為之吧!」歐擎陽不想和她多說,留下這麼一句話,便快步的走了出去。

  「歐擎月,我不會放過你!我一定不會放過你!雇兇殺人,我要讓你做一輩子的牢!」歐夫人留下這麼一句話,這才抬腳跟了上去。

  「我沒有殺人!我真的沒有殺人……我沒有!我不要坐牢!我不要坐牢!」

  然而,沒有人理會她,哪怕他喊得再大聲。

  宋先生著急的不行,自然是去歐家求情了!

  歐家一個人都沒有,他就只能去醫院。

  正好在病房的門口,遇到了剛從公安局裡回來歐擎陽和歐夫人。

  「大哥大嫂!」宋先生連忙上前,熱絡地喊著。

  「我可沒有這麼狠毒的親戚!」歐夫人說完這句話,也不理會神情尷尬的宋先生,便快步的走進了病房。

  「大哥!」宋先生並沒有生氣,如果這事兒真的是歐擎月做的的話,他就更沒有資格生氣了。

  「小宋啊,這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歐擎陽知道他要說什麼,也沒有給他機會說,只開口,不容拒絕的說道。

  「家國有法,她既然做了犯法的事兒,該怎麼處理,都由國法說了算!我不會打壓報復,當然,也不會替她求情!」

  「……我知道了!」既然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宋先生知道,自己已經沒有懇求的必要了。

  病房裡,沒有把門關緊的歐夫人,聽到這裡,方才滿意了一些,然而,一回頭,就對上自家兒子陰鷙的雙眼,不由得心頭一跳,隨即反應過來,頓時忐忑難安,她……她該怎麼辦?如果兒子問起他的手腳,她該怎麼回答?

  「這件事情是姑姑做的?」歐辰看著自己的母親,卻平靜的厲害,只冷著聲音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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