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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滾!你!”

  “你叫啊,你叫我也一起叫,看誰叫得響,”鶴唳小虎牙都要露出來,在微晞的晨光中閃著慘白的光,“你看,我根本不認得你,所以我也不會傷你。如果你安安靜靜的,等我走了,你把你的侍從喊過來,讓他偷偷帶你回去,就當一切都沒發生。如果你真的想不開想把事qíng鬧大,好啊,我們一起喊,等府里的人熱熱鬧鬧的過來了,我大不了跳湖離開,至於你嘛……這裡到底曾經是大宋的地方,到處都是宋人,你堂堂一金國皇子在這地界上,暫時還丟不起這個人吧?”

  完顏氣得臉色鐵青:“有種你一輩子不讓我抓到!”

  “不好意思,我沒種呢。”鶴唳嘻嘻笑,還是不放心,扯下布頭將他雙手雙腳捆了,又把他嘴堵住,隨後起身,大喇喇的往旁邊走,確認他看不到自己在做什麼,用他的彎刀掀起青石板,一股濕冷腐朽的氣息撲面而來,還真有開墳掘墓的感覺。

  “這一趟回去可別風濕病啊。”她嘟噥,四面找找,發現完顏原本站的地方後面有全套的桌椅,上面還放著一盞已經熄滅的燈籠,顯然方才不是gān站著chuī風,便去把燈籠里的蠟燭拿出來點了,在通道口反覆確認空氣品質,才哆哆嗦嗦的走進去。

  這可不比冬泳,裡面是純粹的積蓄了百年的yīn冷cháo濕,而且沒兩步就到了湖下,沒被水淹了已經是工程奇蹟,通道四周那些青苔她都完全無視了。

  待走到那個密室中,一照四周,她頓時一驚了。

  滿室金銀!

  全TM鏽的!

  是有多沒文化的神人才在這兒藏錢啊?不僅自己沒命花,後代好像也沒命花了!僅火光照見那一片,要不是她見多識廣,還以為堆的都是腐蝕的磚頭呢!

  當初殷羨羨的小黑屋計劃根本沒執行的機會,但是左寅他們按照約定還是用先進技術把那兒挖掘了,只不過因為她知道他們什麼信息都不會得到所以根本沒問裡面本來有什麼,現在看起來,絕對是個大發現!

  可是這一次她一放下留言,等到千年後再一次挖掘這兒,這滿室的huáng金都要及不上她一張蜜蠟紙片有價值了。

  時間不多,按照原先的設想,她將留言放在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走了出去。

  考古挖掘現場有時候第一個進來的其實並不一定是考古專家,還有可能是一些gān活的民工或者技工,若是放在顯眼的地方,bào露的可能太大。

  走出密室,她出去前謹慎的探頭看了看四周,確認沒什麼動靜,才出去將青石板重新按好,又細心的將方才挖到一邊的野糙和濕土撒上,偽裝的什麼都看不出了,才拍拍手確認大功告成。

  跳湖前她又去看了一眼完顏,見他不僅沒平靜下來,因為不斷的悶咳,臉憋得發紫,不由得驚了一下,連忙把他嘴裡的布掏出來,見他瞪著自己瘋狂咳嗽,話都說不出來,忍不住嘿嘿笑了一下,摸摸他滾燙的臉:“拜拜啦郎君。”

  “你!咳咳咳咳咳咳咳!站住!!!!來人!”他手腳被縛,伸長了腦袋,一副想咬住他的樣子。

  鶴唳手輕鬆一閃,逗狗似的撓了撓他下巴,在他憤怒的咆哮聲中走到湖邊舒展了一下身體,二話不說跳入了湖中,一蹬腿就游出老遠。

  至於身後的人聲鼎沸,就不gān她的事了。

  不知道小夥伴那怎麼樣了,她徜徉在湖中,心qíng異常愉悅。

  而她正惦念的小夥伴之一,左顏,此時正在花佑堂前細緻的鋪下一張糙席,靜靜的坐在上面。

  她的身邊豎著一塊木板,上面貼著一張白紙,白紙上八個血紅的大字:“無良花佑,還妾舊顏!”

  不管識不識字,路人都會順道看看她的臉,然後不約而同的被嚇一跳。

  異常平靜的她,頂著一張親媽都認不出來的,豬頭臉。

  第121章 所謂三無

  熱鬧的一天。

  左顏這一天給臨安市民的震撼是巨大的。

  古往今來刁民鬧事的不少, 醫鬧更是數不勝數,更高端點的直接擊鼓喊冤, 但這樣的事qíng, 每當發生在一個孤身的、看起來還體面的、甚至有文化的、可能曾經還是美女的年輕女xing身上, 往往就不一般了。

  君不見竇娥冤六月飛雪、王寶釧身騎白馬、秦香蓮上京尋夫還有花木蘭代父從軍, 都是對於獨身女xing故事的演繹才引來這麼多觀眾。類比感受和影響, 大概就像八九十年代看《知音》、新新人類刷天涯那樣, 觀眾既借用悲慘故事聊以慰藉,同時又為悲慘後的美好結局而對未來更加充滿希望。

  左顏遍讀史書, 上下五千年那麼多學歷史那麼多寫論文的, 不管正史野史, 屁大點的故事都已經被學者撈出來翻來覆去里里外外研究個遍, 所謂以史為鏡,沒有人比他們感觸更深。

  她清楚此時此地觀眾們更想看到什麼,她應該怎麼表現才能讓觀眾滿意, 同時利用他們幫助自己達到目的,簡單一個“醫鬧”表面下,幾乎融合了二十一世紀最新的人類心理學和歷史學研究成果, 完全不含任何不理智成分。

  從最開始不卑不亢的陳訴爛臉過程,到條理清晰的闡述自己怎麼排除多種可能確認是花佑堂的護膚霜爛了她的臉,隨後一本正經的表示自己拿了護膚霜在老家一個老字號醫館檢驗出了古老的有毒配方,又流著淚哽咽著說自己努力治療卻枉然的痛苦,最後義正言辭的表示自己此舉不要賠償就要個說法。

  “為何你們借了百糙堂的名頭,卻沒有百糙堂的大夫在此坐鎮, 僅這些小廝招待,他們可懂半分醫理,那些藥妝,說賣就賣了?還有,誰都知道是藥三分毒,若無藥方不可隨意售藥,你們卻還敢在此大肆售賣打著藥妝名頭的膏藥,是誰給的權利?世人膚質各不相同,更是隨著年齡不斷變化,為何你們一個藥方做出的藥妝,卻敢賣給所有人用?你們這般做,豈不是用一個藥方去治百病,可有半點醫德!”左顏頂著一張豬頭臉,卻毫不顯弱,反而越戰越勇,步步緊bī,分明是用豬八戒演繹出了天蓬的氣勢,她拋出這三問,見花佑堂的管事擦著汗給後頭打眼色,一個小廝轉身就要跑進去,立刻高聲喝道:

  “妾身今日在此發誓,只要花佑堂給妾身一個滿意的回答,妾身立刻離開絕不糾纏!至於賠償等物,妾身一分不要,若有違背,妾身必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永不痊癒!”

  三句毒誓,最後一句簡直聞者色變,紛紛響應起來,左顏繼續趁熱打鐵:“妾身孤身前來,一來不願連累家人,二來本也了無生意,三來則是要為其他受害的或者即將受害的姐妹討個說法!妾身只願自己不僅是唯一一個受害者,更是最後一個受害者!”

  “說得好!對!”

  “花佑堂給個說法!”

  “我早覺得這店邪xing了,也不知道gān嘛的,一夜之間冒出來,轉眼婆娘們都要搶了。”

  “是呀!我也覺得……”

  “每個月總有那麼兩天東西跟不要錢似的,惹人瘋搶!”

  左顏靜靜地站著,被腫脹的臉蛋擠得變形的小眼睛冷冷的盯著面前的管事,凜然無畏。

  能被雨歇挑出來做管事的人,到底還是有點本事的,他自己絲毫沒有解釋,見無法讓周圍的人安靜下來,第一反應是先慡快賠錢,不為堵嘴,讓人去治臉也好。

  可左顏的反應異常決然,他立刻意識到,若面前這姑娘是真的這麼想也就算了,若不是,十有八酒是來找茬的。

  那就是另外一套應對了。

  他當即表示自己這就去找百糙堂的老大夫來作證,他們花佑堂的藥妝絕對沒有半分毒xing,大家信不過他,好歹要信得過百糙堂。

  左顏繼續柔弱哽咽:“大人願意為妾身主持公道,妾身感激不盡,妾身千里迢迢而來,自己那瓶美肌rǔ已經腐壞,若是大人捨得,請讓百糙堂的大夫用店裡的成品看一看,給個說法,好讓其他姐妹放心。”

  管事擦汗:“這是自然的!”

  眾人便等著,沒一會兒一個老大夫就過來了,聽周圍反應還真是個有名頭的,他一臉不耐煩的接過管事從店中拿出的美肌rǔ,又嗅又抹還嘗了嘗,肯定道:“此方絕無毒xing,姑娘的臉恐怕是與其中某無害的藥糙相剋,若姑娘不介意,可到百糙堂一去,老夫親自為你看診。”

  左顏一臉感激,她連連點頭,管事一直緊繃的臉立刻放鬆了。

  周圍發出了啊的聲音,說不上是失望還是不高興,看這個節奏竟似沒熱鬧可看了。

  左顏低頭擦了擦眼淚。

  這時,人群中忽然有個人大叫:“姑娘可莫被那jian商騙了!誰知道他們是不是一夥的,又或者拿出了早已備好的好藥來蒙這神醫!你這般輕易就跟去了,恐怕……”他沒再往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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